葛氏这人精明就精明在这个地方,能撒泼也能服软,情商也偏高。
虽然儿子辈分比她低,但在当家的元田地去世后她一个妇人家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威严,毕竟夫死从子嘛。
儿子也不能对她不孝。
可眼前二儿子有能耐了,葛氏自然不想跟他真闹掰了。
所以顿时就服软了。
元大硕这下自然不好再凶她,只冷面问道:“你就直说你要做什么?”
通常葛氏胡搅蛮缠不是她莫名其妙生气就是想要某些好处。
所以他也明白,直接问她想干嘛。
葛氏这下是不闹了,但是突然装起柔弱来,委屈地直抹眼泪。
这副模样跟人小姑娘似的。
可惜她虽然保养的好,但毕竟还是年纪大了,看着怪诡异的。
但在场的人也习惯她这副模样,可也就元田地稀罕她这小性子。
其他人都是沉默地看着她。
元大硕耐性也很好,就这么安静地等着他娘装够了。
葛氏不骂了直接委屈道:“我要什么?我不过就是要你们兄弟和睦,文章能有出息考上状元给咱们元家长脸。你倒好,分家了就跟人断亲似的,也不过来看看我们,这谁家有大事不跟家里人商量的啊?你这就是不把我们放心里了,你三弟多难啊,镇上日子也没那么好过,我们紧巴巴地省吃俭用就是为了你小弟光宗耀祖,可你们有银钱怎么还起新房子不过来看看要不要帮衬一把”
元大硕这下也冷静下来,见他娘肯冷静好好说话了也准备跟她一一掰扯,他直言道:“阿娘可还记得当初分家是如何分的?”
说三房如何如何艰难那是对比他们两家现在的日子。
怎么不跟从前的大房二房比呢?
要他们还这么穷困潦倒今时今日不还是得看他们扯高气扬的脸色?
元满简直气笑了。
而且省吃俭用富养元文章和元明珠不也是葛氏心甘情愿的么?
能怪谁呢?
这边葛氏听见二儿子说起这个眼珠子就开始飘忽不定想如何应对,但还是坚持道:“分家时是说你们三弟养着我和你小弟小妹,但那也是一家人不是?你们日子好过帮衬帮衬自家人怎么了?你这就是没把我们放心上!”
葛氏说着又开始瘪嘴噼里啪啦地掉眼泪,哭得好不委屈。
元大硕直言道:“我们日子何时好过?眼下不过才好过一些,娘你只说三弟和小弟小妹,你可想过我和大哥?你们在镇上三餐不愁时我和大哥两家可还在吃糙粮,你们在镇上开始过新日子的时候我们可是顶着全村人的流言看我们元家的笑话,这些娘就不当一回事了吗?”
这话元大硕故意拉上元大实的,他不能让憨憨大哥继续站在他们那边。
而这也的确引起元大实的共鸣,他原本就没啥主见就一墙头草,综合自身觉得谁说的有道理就听谁的。
如今元大硕一说他也想起先前的苦日子还有村民们各种异样的眼神。
所以心情也不是很好。
葛氏自然顾不上这个大儿子,也不知道他即将跟自己离心。
当下她的心思只用在收复二儿子的心身上,她便只道:“那你们如今不是好过了?从前不好过那也是为了你小弟替咱们元家光宗耀祖,委屈也只能忍着了,当初分家时我有没有说过你们实在过不下去就来找我们,这话我可有说的吧?是你们自己不来的!”
得了。
搬出当初口头上的话来了。
全是她有理。
元满是看出来了。
元大硕也反驳道:“真像娘你说的,我们怎么敢?我和大哥两个当哥哥的去弟弟家给他添麻烦?我们好歹也是个男人,再苦再难我们能抗,况且照娘你说的情况,三弟也未必撑得起我们所有人的这一大家子来!”
他也是在说漂亮话,不好说而已,他们真去了三房指不定怎么嘲讽嫌恶他们,最终的结果也是被赶回来而已。
当然元大硕也从来没有指望靠其他兄弟就是,他能努力顾好自家。
自然不屑于让妻儿去别人家过日子。
元大钱被这话说的脸色变化莫测,元大硕的话说的是实话。
他也的确没有那个能耐,当然他也不想负担起这一大家子。
虽然他好胜好强爱面子,可他又不傻,将一大家子都负担起来外人看是很能耐,依附着他过日子的俩哥哥也得看他脸色这样也很爽,但麻烦事情和压力也大啊。
所以他才不想呢。
葛氏被元大硕一番铁骨铮铮的话说得有点动容,想起从前元田地也是这样,啥苦都自个吃都舍不得让自己受罪。
但眼下是劝二儿子回心转意,一起帮帮三房,最好能哄他给三房支撑一部分的费用,反正他如今日子好过了。
所以葛氏只是摸眼泪做感动状,然后哽咽道:“老二你是好样的,可既然都已经过去了,能不能不说从前的了?阿娘晓得你从前是委屈了点,但为了咱们元家,为了你小弟出人头地,你就吃点委屈,再帮帮你小弟可好?”
葛氏这回再想打感情牌已经没有用来,元大硕先前分家时还能被她触及到心情,如今心里已经毫无波澜。
元大硕庆幸他已经成功摆脱他娘了,不会再被她操控。
所以他只是道:“帮?如何帮?帮了一回还有第二回,回回都说帮帮小弟,娘要我全副身家都供给小弟吗?”
元大硕看着错愕的葛氏道:“娘,我有自个的日子要过,大哥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