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谈话陷入了僵局。列车的鸣笛声响起,四个人匆匆进了车厢,最终也没有得出一个结果,只能随着时间的推进,走一步算一步。
雨菲和殷宁径直来到芳婶儿的屋子。
芳婶儿看了看面前的二人,也早已猜到她们心中所想。
“雨菲,我既然认你这个妹妹,哪怕我们只有两天可以做姐妹,我也不会做害你的事,西海岸监狱处刑后的人会被投入海中,我只想将自己的尸骨留存在这海中,让丈夫的灵魂在大海之中不至于孤单。”
“生活中有许多不如意的事,但是美好的事物只有活着才能经历,你又何必万念俱灰。”雨菲劝说起来。
“哦?那你说我该怎么办?现在逃走?如果这列车少了一位囚犯,你们怎么办?看守不当?这应该不是小罪过吧。”
两个人竟然哑口无言。
“无需再纠结了,我早已经做好了决定,这个念头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如果想逃走,别说是在这列车上,除了圣灵军区的监狱有灵力结界,可以困住我,这其他的监狱对我来说也形如摆设,想要逃出易如反掌,但是我从未有过这样的念头。都已经无所谓了,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从一个四季到另一个四季,无非是爬出一个深渊又跌倒另一个深渊。”
芳婶捋了捋头发,接着说:“不瞒你说,我本来计划的就是到达西海岸,逃出列车,投身大海,但是途中遇到点小状况,就是我结交了一位妹妹,看守我是她的职责,为了不给她添麻烦,我不得不死得中规中矩。”
雨菲低着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芳婶儿看了看沉默不语的雨菲,说道:“妹妹,一个人的寿命如果平均活到八十多岁,那么这个期限刚刚好,尤其是对于许多没有子女的人而言,那些所谓的波澜不惊看破红尘其实没有任何意义,只是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理由罢了。你不一样,你有美好的年华,你的生命中会出现许多永恒。”
雨菲依旧不说话,任凭场面这样沉默下去。良久,雨菲缓缓抬起头,“芳姐,逃走吧。”
....
芳婶儿和殷宁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因为他们知道,对于一名看守者,对逃犯、甚至是更严重的逃犯,说出“逃走”二字,内心要做出多么大的挣扎。
然而芳婶只是笑了笑,摇了摇头。
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
列车的播音响起了,再过一个小时左右,列车将到达目的地,雨菲站起身,她知道自己该回去了。
雨菲握着芳婶儿的手,什么话也没说,便转身离开了。
就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芳婶叫住了雨菲:
“妹妹,你和我不一样,你的每一天都是年轻的,而今天,是你余生中最年轻的一天。”
列车如时间一般,缓缓向前行驶,正午的阳光透进来,忽而让人觉得有些刺眼,窗外多了些生命的气息,草木多了起来,鸟儿时而停驻时而飞翔,就像每一个人,既相互依附又相互独立,最终在不明所以之间走到了最后一站。不论我们如何自傲,孤独与死亡永远是赢家。雨菲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走出这三节囚车,一次头也没有回。
小憩了一小会,列车停住了。
车门一开,就看见几张警卫的脸:“欢迎来到西海岸度假村!!”
“噗”的一声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怎么样,这一路累吗?”一个警卫迎了上来,毕竟是军区的领导帮忙押送犯人,接待可的确是热情。
“哎,说累也确实累,什么也不干、百无聊赖的时候是最累的,你说说我们这一路,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玩通讯仪,整个人开始憋死了。”秦允暮也像摸像样地寒暄起来,顺便做几个扩胸运动。
“其他人在监狱里看守,我们几个过来接你们。”那警卫接着说。
“哈哈,挺好,话说这里空气还真不错啊,你别说还真有度假村的感觉。”
四个人坐上了敞篷车,由于靠近海边,这风中夹带一种咸咸的湿气,群山环绕,但与之前见到的又不尽相同,山脉更为陡峭,多为断崖峭壁,反而多了一种层次美感,黄色的土坯深浅相应,让人惊叹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大约两个多小时,西海岸监狱到了。
广阔的海岸边,伫立着一座约三层高的危楼,整个监狱呈灰色调,前面是一个大院子,院子外围则是金属大门和栅栏,将这整个监狱围城一座彻彻底底的牢笼。
“果然是偏远地方的监狱啊,”殷宁不禁感叹起来,“这配置可能连一个普通监狱都赶不上,晚上睡觉的床铺下边会不会有老鼠。”
“老鼠倒是没见到,不过蚊虫倒是不少”,警卫回答道,“你别看这里破,这里关押的很多都是重犯,发配到这种鬼地方,也是对他们的惩罚。而且,据我观察,这里的囚犯基本没什么劳务工作,就是平日里放放风,总结下来就是四个字‘混吃等死’”。
“其实这里荒凉,也有别的原因,”另一位补充道:“这里常年有灾难,因为有海怪每年这个时节要上岸呼吸,那海怪身形巨大,每次到岸上来都会有小型海啸,所以之前在附近居住的人都迁移了。”
“哦?这么说这里的犯人要经常做被淹死的准备喽,”王樾涵说起了风凉话。
“那倒不至于,海啸打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没有那么强劲,不过倒是会搞的屋子里都是水。”警卫解释道。
“哎,你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