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景,以及不知何时回到洞中的严远,此刻都心悦诚服。他们吩咐身边的多情宗弟子:“等会炼金丹时,你们一定要全力配合,出了任何差错,就贬为炉鼎!”
白衣弟子一个个浑身寒颤,赶忙应声道:“是!”
他们可不想沦为炉鼎,全身功力尽丧。对于一个武林人,尤其是靠采补修炼的多情宗弟子,这简直是比死亡还惨痛,比车裂、剥皮、烹煮等还酷烈的极刑。
白师行沉声道:“来十六名粗通炼药术的弟子。”
围观的多情宗白衣弟子面面相觑,在一阵骚动后,站出来十六个人。
白师行又说着:“十六人两两相对,成八组。绕丹鼎一前一后,成先天八卦站位。里边控制火候,外边控制内力流动。”
十六个弟子便分散开,辨别方向,围绕丹鼎。按乾天、兑泽、离火、震雷、坤地、艮山、坎水、巽风的顺序逆时针排列。
白师行又指示道:“搬来云芝树柴木。摆成三角形状,中心放在鼎下离边缘一尺处。”
八个弟子跑到边上放置柴木的地方,搬来一堆柴禾,均匀架在鼎下。
这云芝宝树十分珍贵,一般都用来制宝枪枪杆,连劈开树皮后卖相也相当好。匀称圆润,散发明亮光泽,即使在昏暗的山洞中,大鼎阴影下,也氤氲着光晕,如同羊脂宝玉。
“点燃它。”白师行简单道。
白衣弟子用火把将堆在鼎下的云芝树柴点燃了。
“呼呼”云芝树劈成的柴燃起来效果相当好,不像很多木头会发出爆裂的“啪啪”声,烧起来更是没有刺鼻的黑烟,反而传来一股好闻的淡淡香气,缭绕鼻间,犹如名贵的熏香。
最可贵的是,云芝树柴烧的时候,火焰十分稳定,定在那里,简直是一幅凝固的壁画。
鼎中的陈北海贴在壁上,最先感到温度上升,突然有些担心。
听命点火的弟子,内心也闪过一些念头:沦为炉鼎比受到烹煮之刑更惨烈,可这些年轻人已经被蒸了。
严远一席灰衣,沉默寡言。现在也忍不住开口道:“白先生,你这般炼药,岂不是要将他们给生生煮死了。”
强大的武者有高深内力加护,可以短暂承受火焰灼烧,手伸入油锅中捞物。抵抗沸水,自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但这并不代表武者可以将全身浸入滚烫沸腾的水中长久生存。更何况在这群没多少文化的多情宗武者看来,随着火焰炙烤,水的温度还会不断升高。
白师行不慌不忙道:“各位不必担心,世界上任何流动之物,在蒸煮沸腾后都不会继续变热了。而这药液在滚烫时温度也不如沸水,决计是煮不死人的。”
他对着鼎中大喊:“小兄弟不要惊慌,这药水烫不死你们。”他倒有些担心这些年轻人心理脆弱,没被烧死,反倒被吓死了。
白师行绕着大鼎奔走一圈,见火势并不均匀,口中呼道:“乾位,火高一寸。”
站在乾位的弟子一愣神,立即反应过来,将云芝柴摆得紧凑起来,让火苗升高了一寸。云芝树烧起来的火焰不会乱动,能很好地把握火势。
“坤位,火高半寸。”
“兑位,火低一寸半。”
白师行心中有分寸,不断吩咐着。鼎边上的弟子闻言照做,火势逐渐均匀平稳起来。鼎中的药液温度也逐渐升高。
陈北海本来还有些担心这调配而成的药水将自己给烫伤了,现在也放下心来。这药液温度大约有六十来度,一般人难以承受,但习武者皮糙肉厚,只是略有些难受。
于是也将心神移开,一边在脑海中推演功法,一边聆听白师行的语句,将之记在心里。
半时辰后,药液沸腾了,蒸发出来,但又被鼎盖拦住,凝结成水,滴回鼎中。整个鼎难以散热,温度变得极高。
陈北海背部贴紧鼎壁,感受到愈发狂暴的热力,只觉得背部剧痛,再加上自己被定在鼎壁,真好像一块铁板上的烤肉,炭火上的死兔。
白师行见状,让所有弟子一应将火焰降低一寸。白衣弟子将云芝柴抽出,火势小了。大鼎不再像之前一样几乎要炸开,而是维持着这一温度。
白师行深呼吸,语气沉重:“从现在起,我的命令你们必须严格遵循,一个也不能做错,否则这药鼎将直接炸开,威力极大,这山洞、乃至这凌云山会直接崩塌。”
肖景听了,大为不满,直言不讳:“白家主,之前你可没说过,炼丹失败还会导致丹鼎炸裂吧?”
严远挥手拦住他,对十六个白衣弟子说:“都听白先生的,你们要是犯错了,便埋在这里吧!”
对于他们两位一流高手来说,哪怕山洞垮塌,他们也能凭借肉掌分开山石,开辟出一条通路。但这些多情宗的白衣弟子必死无疑。
严远对白师行拱手,挤出一个生硬的微笑:“我相信白先生不会拿自己和女儿的性命开玩笑。”
白师行神色变幻,但默不作声。
他的女儿白灵素现在就关在山洞深处。作为完完全全的普通人,山洞垮塌后,绝对是最先葬身山腹的一个。
白师行口中说着:“乾位,从上而下第三个细孔,持续注入内力。”
站在乾位外边的弟子连忙以最快的速度飞身到鼎上,手上戴着蚕丝手套,倒也不怕鼎身将皮肤烫得焦坏。
一手攀附住鼎身,另一只手向其中注入内力。
陈北海就被安置在鼎内对应的位置,那细孔连通着铜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