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自家门口的时候,隐隐的,她就听到了屋里头的动静。
挑了挑眉,伸手摸住挎包里头的洋瓷碗,李佳凝迈步走进了院子,径直的朝着堂屋走去。
“你个砍脑壳滴,你还敢家来,看我不打死你!今天我要不打死你,我就跟你姓!”
一看到李佳凝的出现,那猪头一般的贱人立刻发飙,几乎是一蹦三尺高的,指着李佳凝就嗷嗷叫的放泼。
李佳凝心里暗笑,等的就是你!
左手扬起,直接拉下头上的橡皮筋,把自己半长的黄毛快速揉搓成鸟窝,人还不忘了朝着贱人,以及贱人身边的人挑衅。
“你本来就跟我姓,这个还要讲的吗?不打死我,你也跟我姓!”
宝宝说的没错,贱人本就不要脸,明明也姓李,还跟自家老子结婚来着。
说好的同姓不通婚的呢?李佳凝心里嗤之以鼻,腿下的动作却不慢。
在贱人一家子都还没能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迈脚奔出了堂屋不说,手还已经麻利的掏出了两个洋瓷碗来。
‘锵锵锵,锵锵锵……’
一边往外跑,李佳凝两手也不停歇,很有节奏的敲击着洋瓷碗,“快来看呀,快来看!后妈打孩子啦,后妈打孩子啦……”
她敲啊,她喊啊,眼见身后的一群辣鸡反应了过来,众人齐齐迈步来追;眼见着自己的前脚就要卖出自家的院门时,她忽然身体软倒,也不嫌弃地上脏,就地一个急速翻滚,人便直接滚到了院子外。
多活了一世的李佳凝,之所以敢这么做,其实是早在心里算计好了的。
按照这会子国人爱看热闹、揽闲事的心理,按照眼下这个时间点计算,刚才自己那阵声嘶力竭,敲碗呐喊,早就吸引来了不少周围的人前来围观。
“凝妹几,你这是怎么搞滴?”
“哎?这不是李成功家的凝妹几吗?怎么在这哭?”
“哎呦,细妹几着孽(可怜),看看哟,哭得伤心的很……”
正如李佳凝心里预料的这般,这个点周围的人几乎都在家,听到她这番高调的动静,怎么可能不出来看戏。
几乎就是在那么一刹那间,她的身周就开始三三两两的围满了人。
而身后醒过神来,随即追来的众辣鸡们,才将将冲到大门口,却被李佳凝的突然发癫,被周围围上来看热闹的人,逼的生生止步于此,一时间也没了对策。
毕竟他们先前商量好的是,要在家里关起门来收拾这个**崽子的呀!!
李佳凝正是料定了他们的打算,这才抓紧机会不错过,才打完滚,也不顾自己的狼狈,忙就席地而坐,披头散发,灰头土脸,一副遭人虐待模样的她,还不忘了敲碗。
一边敲,她一边大声悲戚,“姆妈啊姆妈,你在哪里呀?姆妈啊姆妈,我想你啊!姆妈啊姆妈,有人住你的房,打你的女!姆妈啊姆妈,你快来救救我啊,我要被打死啦……”
李佳凝一开始,只是准备演戏给大家看来着,可哭着哭着,喊着喊着,想到上辈子自己的一生,不由的悲从中来,假哭变成了真哭不说,姆妈喊着喊着,也变成了撕心裂肺的真嚎叫。
“姆妈啊姆妈,你在哪里?你的女在受苦,你在哪里?我天天起的比鸡早,吃的比鸟少,日日夜夜都像你,姆妈你在哪里……”
哭着,说着,声声泣血犹如刮人心肉,让边上围观的众人也是为之心酸。
好多人都跟她家是邻居,也是知道她家的一些事情的。
听着李佳凝的哭泣诉苦,想着她那悲惨身世,看着她这披头散发、灰头土脸的样子,瞧着她淡薄的身躯,不由的也是悲从心来。
“这细妹几是被逼的活不下去了啊,不然哪里会跑出来哭亲娘?以前这细妹几听讲(听话)的很!从来不吱声……”
“凝妹几着孽(可怜)哦……哼!后娘有几个好滴?老话讲的好,有了后娘有后老子啊……”
“这个勒把戏(小孩子)哭滴惨啊!啧啧,哎,老苏,你晓得是怎么回事吗?”
“嗨,这李家的细妹几也是个着孽滴,点点大的时候就没了娘,喏,那边门口站着的,是她老子讨的后老婆,看看样子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后老婆一家子来虐待这个细妹几,细妹几受不了,就跑出来哭亲娘了呗。”
“啧啧,这后娘也是心毒啊……”
这一声声、一句句的指责,让带着娘老子,领着兄弟们追出来的李敏华生生止步,停留不前。
不是不想,是不敢啊!
谁能知道,这个**崽子砍脑壳的,今天能这般胆大包天?
以往这贱丫头也不这样呀?还不是她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可今天?真是他妈的见了鬼了!
她想动,却不能。
没办法啊,如果还想要在这里过下去,如果还想在这县城里生存,她怎么能不考虑名声?
不然她一个做后妈的,外人的唾沫星都能淹死自己。
要不是为了这个好名声,以往她折磨这个砍脑壳的逼崽子时,也不会是用那迂回的办法来折磨她,面上,她可是个和善人,从不动手的!
至于平日里会骂骂,会让这个逼崽子干活,这些却是理所应当的呀。
试问哪家细妹几不做事?不被家长骂一骂?都说棍棒底下出孝子,她只骂骂,不打人,就已经是极好的后妈了!
眼下这砍脑壳的胆大包天,居然还敢把家丑外扬,她不怕死吗?
李敏华碍于现场的局面,只能站着家门口,心里愤恨不甘的诅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