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寒只一个骄矜自重的人,他身为山阴族的天才铸剑师,在极寒之地打造出霜寒剑,因为他的名字中也有一个‘寒’,于是在霜寒剑上,他不但留下了山阴族的标志,还留下了专属于他自己的标志。”安世卿说,“霜寒剑,是他的问世之作,得意之作,也是最终之作。族人被灭之后,他满心满眼只有杀戮与复仇,再也没有碰过铸剑术。”
安世卿的故事中,蔺寒的遭遇,让大家产生了共鸣。
他们竟对一代魔君,产生了同情!
或许,他们之中,没有人能真正体会到蔺寒亲眼目睹族人被灭时的那番心情。
但是,只要稍微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他们的一颗颗心都在深切的疼痛中阵阵痉挛。
诚谨不争气的抹了一下眼睛。
他眼眶通红,鼻尖翕动,悲鸣出声:“怎么可以这样呢!”
谢留彬也与他一样。他的悲愤中,却带着深深的不公。
他放声为命运悲惨的山阴族人鸣不平:“在当时,就没有人管吗?帝君呢?”
安世卿:“当时,有一股势力协助那将山阴族覆灭的罪魁祸首,暗中布局,假报军情,将帝君与王爷引去了北洲之境。待他二人归来,剑炉山已是满目疮痍。山阴族更是成为了一片废墟!他们二人找寻了很久,才从山阴族的废墟之中发现了山阴族的一条旁支幸免于难,将他们保护了起来,并遵从他们的意愿,将他们安置在了山阴族的故地。蔺剑池,便是山阴族的那条旁支所出。”
谢怀广又大声问:“那其他宗派呢?就没有一个出来救山阴族于危难,惩治罪魁祸首吗!”
“呵~”安世卿讽笑一声,接下来话中的意味要多嘲讽就有所嘲讽。“蔺寒为何会成为杀戮成性满眼复仇之火的大魔头,因为在当时,陇陵钟氏,柴桑乔氏,洛灵江氏,扶风谢氏,寒湘凌氏,那些大大小小的仙门百家、宗门教派,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他们趁火打劫,将山阴族内洗劫一空!致使多少神兵利器,流落于江湖之中!霜寒剑也是在那时被人窃走的,百年来几经辗转流落到洛元公手上,又传给了凌霄!说不定你们之中还有谁手上的佩剑,就是你们的长辈当年从山阴族偷来的!”
众人听得不由得一惊,握剑的手也不由得攥紧。
安世卿又说:“蔺寒入魔后,为了追回失落在外的兵器,着实费了一番功夫。剑炉山上的万剑林,林中除了山阴族人炼废的失败品,也有蔺寒追回的一部分神剑。”
“呜…”不知是谁,第一个发出哭声。
紧接着,便是哭声一片。
诚谨和谢留彬哭得最惨。
刚开始他们还能忍住,结果听到哭声,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
诚谨一边哭一边央求:“宗主、三叔,求求你们不要赶蔺剑池走!他的族人,真的好可怜!呜呜~他又没有做错事!当年魔君也是被逼的!”
越来越多的人向裴启贤与裴启元请命,将蔺剑池留在清台山听学。
裴启元怒火中烧。
他原以为安世卿的表决之法是将蔺剑池推入火坑,没想到她的故事竟为蔺剑池拉了那么多票!
“不可理喻!荒谬至极!”裴启元忍不住,怒声呵斥。“当年分明就是山阴族人嗜杀成性,为铸魔剑,用生人活祭铸剑炉,遭到仙门百家围剿——”
“够了!”裴启贤喝止道。
裴启元蒙圈了,怔怔的望着他的老大哥。
难道…郡主说的才是真的?
不管安世卿说的是不是真的,裴启元道出仙门百家围剿山阴族一事,都是在印证蔺寒当年是在绝境之中入魔逢生!
是他们每一个人,造就了蔺寒这个大魔头!
“那清台呢?”裴允聆急于想知道在那段历史中,清台裴氏扮演的是一个怎样的角色。
安世卿不答反问:“你们可知有悔大师?”
裴启天插了一句嘴,“无涯佛海苦修悟禅的有悔大师,这谁不知道!”
安世卿看着清台裴氏的几位长辈,幽幽一笑:“有悔大师在丢弃剑道、落发为僧、钻研佛法之前有个俗名,裴、缡、笙。”
所有人大惊失色。
包括裴启贤!
裴缡笙。
谁人不知这是清台裴氏上一任宗主的名讳!
裴启元摇摇晃晃,跌坐在另一张石凳上,神情慌茫。
比其他来,听到父亲的消息,裴启贤和裴启天两人非常克制。
身为清台下一任宗主的继承人,裴允聆也尽量的不露声色,在听到爷爷还活着的消息,却也十分动容。
裴允聍惊道:“爷爷居然还活着!”
无涯佛海的有悔大师,竟然是清台裴氏的上一任宗主!?
安世卿道:
“当年的清台裴氏的裴缡笙裴宗主,与山阴族的族长蔺庭光乃至交好友,两族关系十分交好融洽。那时,清台弟子所持有的佩剑,几乎都是蔺庭光率山阴族人打造的。清台那时的风光,可谓羡煞旁人。
值得一提的是,蔺庭光也是蔺寒的父亲。
在山阴族被所谓的仙门百家围剿时,清台裴氏并没有参与那场围剿的行动中,但也没有对山阴族施以援手。裴缡笙为了不让宗门与仙门百家为敌,保持了中立。
事后,裴缡笙悔恨非常,愧疚难当。那些情绪,几乎将他整个人吞噬。每当他拿起自己佩剑时,不管是他手上还是心里,都异常沉重。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抛下整个山门出走了。
他将自己的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