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货主来讲,那是他们赖以生存的饭碗,需要仔细斟酌,修修改改,一个人耗费唐浩一个小时的时间,三个人就是三个多小时,等到唐浩忙完这些活,再安排自己与老贺的货物单,不知不觉时间过了两点钟。
只睡了短短三个小时,唐浩就被提前定好的闹钟吵醒,背着个斜挎包,包里只有零散的二三十票子,出门在外,唐浩还是习惯性的把钱装在身上,以免被抢。
与睡在货物上面的老贺打了声招呼,唐浩提着包离开了出租屋,准备前往火车站。
出租屋所在的区域是一片老式小区,小区里虽然有路灯,坏了不知道多少年,夜晚出入全靠手电或者摸索,显然唐浩是后者。
唐浩大摇大摆的往小区外走,身后发出一个脚踢瓶子的声音,唐浩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离他不远处的黑暗中,有一个人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正常情况下,走路路过踢到瓶子的路人,还是会继续往前走,站在原地的人,大部分是做贼心虚的。
唐浩脑子里快速思考了一下,最后得出结论,自己身上揣着大量的货款,对方如果是坏人,与之搏斗,那么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唐浩故意干咳了一声,意思是通知对方自己已经看到他了,做贼就会心虚,心虚就不会逗留。
唐浩也没敢停留,快步离开出租屋,心想,要换个好一些的出租屋做仓库了,这破小区别说是没有保安,看门大爷牙都掉没了,出了事,还得保护看门大爷。
出了小区,走了两个路口才打到一辆三轮车,三轮车远离,唐浩才心有余悸的往身后看看有没有人跟过来。
到达火车站,顺利买票坐上车,之前那件事唐浩就当是自己胆小闹了个笑话,毕竟对方什么也没做。
然而,事情远没有唐浩想的那么简单,等他到达广州下了火车,坐上三轮车去批发市场,唐浩的那种被跟踪的感觉就越发明显了。
这他娘为了跟踪他,是下了血本了,还跟着他上了火车一路坐到广州?
同行!
坐在三轮车上的唐浩脑子里蹦出这两个字,唐浩实在想不起自己得罪过谁,若是谁想要教训他,打他一顿不就完了嘛,完全没有必要一路跟这么远,能跟这么远的,只有同行。
唐浩越想越觉得好笑,还玩跟踪,电视剧看多了吧,当下这个年代,往人堆里一钻,你上哪找?只能短距离的跟踪,火车站里人多,人挤人,距离近不会被发现,一出了火车站,哪个傻子觉察不出来?
唐浩没当回事,只要是对方没有突然袭击,唐浩就不在乎。
在批发市场里,由于唐浩隔三差五的来进货,在店家眼里,已经是大客户,一来二去,熟络了。
一处商家店内,唐浩仰着脖子看着两件挂在高处的衣服。
“王姐,这是新货吧,上回我来还没有呢。”唐浩指着一件白色连衣裙。
“已经出货两天了。”商家王姐也没继续介绍,唐浩眼光毒辣,销售不好的衣服,给唐浩介绍也是白费唾沫星子。
唐浩摸着下巴:“没别的颜色了?这白色可不好看,这年月谁也不清闲,白色不耐脏。”
“谁说不是呐,就出个白色,皮肤黑的还穿不得。”王姐抱怨。
唐浩叹了口气:“可惜了这款式,这身形,咋就是个白色的呢。”
说话间,唐浩有意无意撇一眼旁边店里的一个身影,批发市场人多,这人想跟紧唐浩只能这么近。
唐浩与商家聊了几句,指着店内一件长袖秋衣:“这件衣服,给我来五百件。”
商家王姐都愣住了,秋衣,夏天进货秋衣,那不得囤一夏天嘛,现在的秋款还是去年款,等到了秋天,秋季新款上市了,这一批就淘汰了。
唐浩继续说:“您先给我记单子,我晚点来交钱拿货。”
王姐想说什么,终究是没开口。
逛着附近几家,唐浩进货均以秋季款为准,进少量夏季老款,搞得空闲的店家都议论。
“你说这个小唐怎么搞的,眼神不好了?”
“他去你家也是挑的旧款?”
“对的呀,我还劝他呢,他不听。”
“这小唐是脑子坏掉了嘛?”
“怎么个情况哦。”
……
唐浩记录完货物后,快步在人群里躲闪,批发市场里的人太多,想在人海里甩掉一个人很容易。
进了厕所,唐浩由白色短袖换了一件黑蓝色短袖,大裤衩子换上了一条长裤,在小商品批发区买了一顶遮阳帽,压低帽檐,整个人换了一番样貌。
跟踪唐浩的人还在服装批发区的大棚里寻找唐浩的身影,确定找不到后,出了批发区,在一个小卖部门口打了一通电话。
“哥,我把那小子跟丢了,人太多了,一咋呼眼就没见了。”
漫长的等待,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
“你就别骂我嘞,我知道他进了什么货,我照着他的货进,还能有差?”
……
等唐浩找到跟踪的人的时候,那人已经出现在了一家铺子里。
“老板,刚才有个叫唐浩的人,搁你这进货,你还晓得不?”那人说着北成人特有的口音。
“你是和唐先生一起的嘛?”
“对,我们是一起嘞,我想问问他进了什么货……”
……
对于批发商来讲,他没有义务管你赚不赚钱,他赚钱就好了,有钱赚又不违法,何乐而不为。
躲在人群里的唐浩会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