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之中,风沙眼睛居然又亮了起来,明明还是什么都看不见,就是“看见”远方有光。
突然打心眼里冒出一种无法遏制的冲动,就是想往那边走。
“咦~这里是……”宫青秀似乎认出了地方,赶紧松开手揭下薄毯。
风沙翻着白眼直挺挺的往后倒。
宫青秀慌慌张张的扑上前抱住他,一只手按着胸口给他顺气,另一只手死掐人中。
“我……我真不知道是您,对不起。您快,快醒醒……”
风沙吐了口气,干呕几下,脸上总算涨起了颜色,低喘道:“憋死我了。”
宫青秀愧疚道:“都怪青秀鲁莽。”
风沙吃力的扭动脖子,发现宫青秀正坐在地上,他枕在人家怀里。
什么叫温香软玉,这就是了。
联想不久前她在演舞台上那种倾国倾城的绝俗风采,使所有人如痴如醉的绝艳美态,不禁怦然心热。
违心的挣扎几下,最后还是宫青秀将他扶起。
脱离怀抱,立时心生怅然若失的感觉。
宫青秀居然不再问为什么会陷入昏迷,人还躺在床上。
她对风沙有种超乎寻常的信任,近乎盲目的相信风沙对自己不会有任何恶意。
当然,风沙还是要解释的。
说是柔公主想岔了两人的关系,不小心乱点了鸳鸯谱。他已经很明确的跟柔公主说了,柔公主保证没有下次,还让他向宫青秀致歉云云。
宫青秀温柔的倾听,似乎无论真假,都当真的听。
风沙又道:“刚才王副卫找来过,我怕他误会,拦着没让他进屋,现在想想,可能误会更大了。”
宫青秀愣了愣,担心的上下打量:“他没伤害您吧?”
或许因为经历剧变,身负血海深仇,所以王龟的性子极为偏激,与其父的侠义心肠大不相同,可不是个善茬。
“还好,柔公主在附近安排了一些护卫,把他带走了。你先别急,她们说按规矩查一下就会放人走,最多不会超过三天。”
宫青秀放下心,柔声道:“他总是那样冲动,也是风少气量好,不跟他计较。”
风沙笑笑不语。
宫青秀望望窗户望望门,转回俏脸低声道:“今日迅翔商行一众高层被王宫禁卫当场缉拿。青秀想知道,是不是您的意思。”
“这是奉柔公主令,我就帮点小忙。”
其间情况太复杂,不是一两句能够讲清楚的,风沙也不打算跟宫青秀讲清楚。
这位绝色舞姬钻研技艺就好,其余麻烦事他来操心。
宫青秀美眸中透出感激神色,盈盈拜倒。
王龟一伙人成天想着怎么跟迅翔商行作对,正因为这样,他们最清楚翔商行有多恐怖。
那是蚂蚁仰望洪荒巨象一般的窒息感和无力感。
无论蚂蚁怎么卖力撕咬,巨象甚至连一丝疼痛都感觉不到,哪怕只是随便抬抬脚,蚂蚁便要拼尽全力逃跑。
他们眼中无可匹敌的庞然大物,居然像死狗一样被一条条拖走。
简单的令人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带来的冲击更是巨大。
在宫青秀看来,这简单的过程背后,恐怕隐含着呕心沥血的谋划定计,看不见的刀光剑影和不为人知的危险陷阱。
实在没想到风沙对她的承诺真的成为现实,而且还这么快。
风沙将宫青秀扶起,笑道:“我说过的,你和你母亲欠人的恩情,我来还。那伙人想报的仇,我来报。”
后面一句没说,他还想以此换得宫青秀和王龟断绝关系。
宫青秀垂首沉默少许,抬起美眸深深凝注:“青秀一定和他好好谈谈,相信他会同意。”
风沙并不看好结果,轻描淡写道:“这样最好。”
宫青秀咬咬唇,岔话道:“不知怎么,师姐她们仍没回来,青秀有些担心。”
风沙唔了一声:“我倒是听到点风声,好像接了一单大生意。你也知道的,宫青雅一向不服气宫大师选择了你,总想着另立门户,什么赚钱干什么。”
宫青雅是宫青秀的大师姐,带着一群原升天阁的女剑手成为望东楼的女杀手,被风沙这个望东楼首脑卖给了云虚,不久前才屠了东鸟使团。
这会儿肯定还在避风头,当然不会轻易露面。
宫青秀叹了口气,垂首不语。
正在这时,那个火纹少女急匆匆进院进屋,向风沙叩首。
风沙有些奇怪,问道:“什么事?”
火纹少女抬头往宫青秀瞟了一眼,没有吭声,继续伏首。
宫青秀啊了一声,拜道:“青秀还有事,先行告辞。”
她当然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夫正在这少女手里受着活罪,生不如死。
风沙起身送宫青秀离开,回到躺椅上靠好:“说吧。”
火纹少女膝行到他身侧:“公主派人传话,迅翔商行的码头商铺皆被巡城司封住。一个姓朱的人打算刺杀三河帮吴副帮主。”
风沙悚然一惊。
伏剑年幼又没有经验,帮主暂时只是挂名,吴天浩才是真正管理三河帮的人。
如果伏剑遭人暗杀,除了惹他出来报复之外,三河帮不会受到任何实际影响。
如果吴天浩死了,伏剑一定无所适从,三河帮难免混乱一阵。
迅翔商行占着辰流水运的半壁江山,旗下产业、码头、人手数不胜数。
这样一个庞然大物一旦轰然垮台,三河帮又因陷入混乱来不及全盘接手,必定形成群狼围扑撕咬瓜分的局面。
届时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