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平和安德义兄弟俩对这样的状况已经习以为常,只专注的抢盘子里的豆子吃。
安连承郁郁道:“吃里爬外算什么本事?不嫌丢人。”
“丢什么人?这叫丢人?老大家的什么活都不干,不照样心安理得白吃白喝?你怎么不去问问他丢不丢人?小姑子都嫁出去了,就算死了丈夫,也该在婆家呆着,却成天介的在娘家混吃混喝,你怎不问问她丢不丢人?就你和老四最没用,被人当驴一样的使唤来使唤去,跟牛一样就知道埋头干活,结果呢,老大家天天吃肉,你娘还偷偷摸摸炖老母鸡给小姑吃,你看看,咱们吃的是什么?萝卜干,糙米饭,还不管饱,可怜德平和德义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天天喊饿……你做死做活,老婆儿子还得饿肚子,你还好意思说丢人?你这才叫丢人。”金氏噼里啪啦将安连承好一顿数落。
安连承嘴笨,闷了半响,说:“大哥是读书人。”
“我呸!还读书人,全家人勒紧裤腰带供他读了这么多年书,年纪一把连个秀才都考不上,还好意思说自己是读书人?”金氏鄙夷道。
“三叔,三婶儿……”安德昌站在门口敲门。
金氏变脸比翻书还快,马上笑成一朵花:“哟!是德昌回来啦,是不是你大姐生了个胖小子?”
安德昌讪讪道:“生了个闺女。”
“闺女好哦,闺女是娘的贴心小棉袄,我都想生个闺女可惜连生了两都是儿子,都不敢再生了,再要是生个儿子,我就该去上吊了,养不起啊。”金氏这么说的时候,面上明显地得意之色。
“闺女也一样,都好。”安连承说着瞪了老婆一眼,就你话多。
安德昌对这个三婶也很不待见,便道:“我爹娘让我回来告诉大家一声,免得家里人记挂,三叔,三婶,你们慢吃,我先去祖父那儿了。”
“德昌,慢走!”金氏忙高声道,生怕安德昌要在她家蹭饭似地。
安德昌一走,安连承就说:“你和四弟妹商量一下,哪天一起去看看大姐儿。”
“看个屁,有什么好看的,别人家生了闺女都是藏着掖着,说出去都丢脸,他们倒好,还煞有介事的来告诉,不就是惦记着这份月子礼吗?我还就不送了。”金氏刻薄道。
安连承头大如斗:“你瞎囔囔什么?就不怕人听见?”
“听见怎么了?当着面我也这么说,我可没忘,年初,那曹方来家,我请他给咱们德平在县城里找个活,他都推三推四,娘还怪我为难人家,哼!反正咱是别想从他们那捞一点好处,他们也别想我去给他们送礼。”安金氏理直气壮。
安连承气道:“你不去送,我去。”
说完把饭碗重重一搁,气出门去了。
金氏翻了个白眼,不把安连承的话当回事,她就不信,没她的同意,他敢往外拿一粒米?胆肥了。
晚饭后,乡亲们来看安茉儿,大家都很想知道安茉儿这三天两夜到底去了哪里?遭遇了什么?也体现了安连顺夫妻两在村里的好人缘,换做是安金氏丢了孩子,只怕没多少人会搭理。
巧姑和香草也来了,几个孩子叽叽喳喳说了好半天话安茉儿才把她们打发走,却是到了就寝时间。
安茉儿的家只有一间卧室,一间厨房加饭厅。
卧室里摆了两张木床,安连顺夫妻一张,安茉儿和芳儿一张。不过,从今晚起,多了个招弟,三人挤在一张小床上,挤是挤了点,将就着还能睡得下。
德信和德仁睡在厨房,四张长凳上搭一张床板就是他们睡觉的地方了,白天床板拆下来,不占地方。
身边的芳儿和招弟都睡着了,可安茉儿睡不着,清冷地月光从窗户透进来,洒下一室银辉,让人有种朦胧不真实的感觉,可异世的生活真的就这么开始了,一个不存在于她所熟知的历史的架空朝代。原主是个乡下小丫头,对这个时代的认识贫乏的很,她想要在这里立足,就得想办法了解更多才行,尤其是这个时代的饮食文化。
静夜里,娘和爹在小声说话。
“茉儿她们应该都睡了吧?”王氏问道。
安茉儿赶紧闭上眼睛。
安连顺支起半个身子,借着月光朝安茉儿这边看了一眼,轻笑道:“睡的可香了。”
王氏叹道:“好在茉儿没事儿,不然我……”
安连顺安慰道:“大家不都说了嘛,咱们茉儿是个有福之人,菩萨保佑着呢。”
“明儿个一早我先去趟法华寺拜拜菩萨,然后凑上三嫂去趟城里给大姐儿送月子礼去,家里的事儿你照应着点。”王氏道。
“行,你只管放心去,只是这月子礼……”
“我想好了,之前我就做了几件小衣裳,家里还存了十八个鸡蛋,明早估计还有,能凑上二十个一并送去,眼下咱手头紧,等宽裕些了,再补她一只银镯子。”王氏想到大嫂那副势利的嘴脸就叹气,就送这么点东西去,大嫂肯定不给好脸色看。
安连顺默了默,说:“要不,你到集市上再称两斤红糖。”
“可这样一来,咱们这个月的钱就接不上用了,米粮还要过十来天才能领呢,米缸已经快见底了。”王氏发愁。
安连顺叹道:“先紧着大姐儿那边吧,家里咱另外想办法。”
屋子里又安静下来,安茉儿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前世的她虽然不是生在什么大富之家,但也从不曾过过这种缺吃少穿,为钱发愁的日子,在经济上她那个老爸从未亏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