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梨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紧张地看着他。
晏清向那头领走了过去,竟说道:“带上我吧。”
顾梨一怔,他胡闹什么?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头领打量了他几眼,脸上露出一抹诡谲的笑。
“好,带走。”
顾梨和晏清便被这一群人带出了仙草堂,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疾驰,不知将去往何方。
“你的伤还没好呢,跟着胡闹什么?!”顾梨恼怒地看着他,质问。
晏清与她同坐在狭小的马车里,苍白的面容上荡漾开笑意:“我不放心你。”
这小姑娘太单纯太固执,若是让她一个人被带走,他也想不到将会发生什么事。
有他在,事情总不至于太糟糕。
听他如此说,顾梨虽然对他心存埋怨,却说不出话来。
他才刚刚为她挡了一剑,才刚刚苏醒,却又要被她带累,随她奔波。
“你才刚刚捡回一条命,跟着来了,我还得费心照顾你。”顾梨快速眨了几下眼睛,想以此来掩盖住眼中的波光。
晏清言语清和,回道:“无碍。”
顾梨没再说话,沉默良久,叹息一声:“也不知道他们要把我们带去哪里。”
晏清亦不知道,但能猜测的出,他们应该不至于有生命危险。否则,直接杀了他们便是了,没必要带走,更不用让他们坐马车。
马车疾驰了一整日才停下,到达的时候是深夜,四周漆黑一片,顾梨根本就没看清周围的情形,就被关进了一间空房子里。
屋子里也没点灯,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更糟糕的是,这一整日奔波下来,晏清又开始发烧了。
顾梨万分担心,大声喊人,试图让看守他们的人给些药,然而任凭她喊破了喉咙,都没人搭理她。
她一边抽泣着,一边将晏清紧紧地抱在了怀里,想要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
“……本来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不想竟是个傻的,你跟来干什么?”顾梨一边啜泣,一边说道,饱含感伤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凄凉。
晏清陷入了昏迷,并不能回答她的话。
他烧了一整夜,顾梨便担心了一整夜。
直到长夜渐去,丝丝缕缕的光透进了这间屋子,最后将整间屋子照亮,晏清这才醒来。
他身上的高热已经退了些许,但皮肤仍然是烫的。
他睁开眼,见顾梨坐在她身旁,满目担忧地望着他,便向她一笑。
“别担心,我没事。”
两颗泪珠霎时从她眼中滚落了下来,哽咽着声音埋怨道:“你永远都说你没事。”
她是大夫,他的情形如何,她能不知道?
晏清又笑了笑,没再说话,只是用那双从容平和的眼眸看着她。
片刻后,门外传来了声响。
紧接着,房门被打开了,一个身形强壮的男人走了进来,手上提着一个竹篮子。
“吃饭了。”他不耐烦地喊道,从竹篮子里把两碗米粥和两个馒头拿出来。
“我需要一些药,能给我一些药吗?”顾梨立即央求,焦急又期待地望着他。
那男人却不耐烦地回了一句:“没有!”
“我兄长他——”顾梨又道,然而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男人喝道,往晏清那边看了过去,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
但他还是提着篮子走了出去,“砰”一声关上了门。
门外传来落锁的声音。
顾梨正要跑过去再求,却忽然被晏清拉住了。
“不用了,我真的没事。”
“有饭了,我吃完就能好了。”
他说着,端起一碗米粥吃了起来。
顾梨颤抖着目光看着他,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得不到药材,她束手无策,只能寄希望于他的身体,希望他的身体能和他的心一样强大。
她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见墙上还有些新泥的痕迹,想来是才建成没多久,就匆忙投入使用了。
屋子里空荡荡的,地上铺了一层稻草,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看上去不像是为了住人,倒像是为了储存东西。
“快吃点东西吧。”晏清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催促她吃饭。
顾梨怔怔地看着眼前简单的饭食,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端起碗,吃了起来。
他们才刚刚吃完,刚刚出去的那个男人又进来了,将碗筷收走,再次锁了门。
顾梨透过门缝,看见一片连绵起伏的山。
“这里好像是个荒山野岭。”她蹙眉说道。
那些高昌人,把他们带来这里,是为何?
“你怎么样了?”她转而看向晏清,问道。
“好多了。”
顾梨试了试他的体温,又为他把了脉,见他的情况的确好转了一些,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但他伤的很重,要是没有药的话,接下来说不准会怎么样。
晏清见她愁眉不展,笑着劝慰:“别担心了。”
顾梨却叹息一声,如何能不担心?
即便是个陌生人,身陷囹圄身负重伤,她都不能忽视,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他。
“要不,我唱个歌给你听?”晏清忽而说道,一双深邃的眼眸里带着温柔的笑。
顾梨却颇有些无语,这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有心情唱歌?
晏清没等她回话,就唱了起来。
他有清泠悦耳的好嗓音,一开口,悠扬的歌声便婉转地飘了出来。
顾梨却出言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