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冬,天气寒冷非常,每天早上顾梨起床的时候,都要经过好一番挣扎。
她今日在仙草堂里,听人闲聊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好消息,说是南云国新任大将军打了个大胜仗,不但大败敌军,而且还活捉了敌军的将领。
这些事离顾梨很远,她自来也不太关注。她本来就不是南云国的人,更不是高昌国的人。不过,战事将息,这也是一件好事,能让百姓休养生息,不再流离失所。
入冬以来,天气变化不定,生病的人多,来看诊的人也多,她在仙草堂里,每天都忙忙碌碌的。
这日晚饭的时候,晏清忽然与她说:“我要去云都一趟,你可愿同行?”
顾梨诧异地看着他,咽下口中的粥饭,问道:“又要出去?去做什么?”
晏清微微一笑:“些许琐事。”
具体什么事,他并未明说。
“我没空啊。”顾梨笑言。
她倒是想去,奈何仙草堂那边很忙,她要是走了,秦大夫一个人应付起来肯定会很吃力。
晏清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需要你。”
顾梨一怔,心里蓦的一紧。
“路途无聊,与我作伴。”晏清接着刚才的话,把剩下的内容说了出来。
顾梨撇了撇嘴,原来他说需要她,只是在赶路无聊的时候,有人说话。
“明日我帮你去向秦大夫告假。”
晏清替她做下了决定,又笑看着她:“去云都,看看最后的繁华。”
顾梨不大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云都最后的繁华?难道云都不日就要覆灭了不成?
但她也没细想,反正他这人就是这样,经常说话莫名其妙、没头没尾的。
她来到这里半年多了,去过的地方很少很少,倒也想出去走走看看。
何况,这半年多以来,她在这里过的并不算低调,但也没有发生过什么危险,想来存在她身上的危险,也已经解除了。
次日,顾梨起来的时候,发现晏清不在家,桌上却像往常一样,摆满了可口的饭菜。
她才刚刚喝了一口白玉米粥,就见晏清推门进来了。
“去哪里了?”顾梨向他问道。
“仙草堂。”晏清回应。
顾梨一愣,他还真去了?
晏清唇边荡漾开笑意:“我替你向秦大夫告了一个月的假。”
他在她身边坐下。
“一个月?”顾梨惊诧。
作为一个小国,南云国真的很小,从此处到云都,大约需要七八日的路途,来回也就半个月。剩下的半个月是要做什么?要在云都小住?
晏清没回话,只是笑看着她,眼神里透出一个信息:就是一个月,你没听错。
“那,秦大夫答应了?”顾梨又问。
晏清点了点头。
如此,顾梨也不用再说什么了。她倒是很想知道,他是用了什么办法,才让秦大夫准了这一个月的假的。
“我和秦大夫说,带你去相亲。”晏清言语清和,为她解答了心中的疑惑。
顾梨:“……”
这是什么烂理由?他不是一贯主意多的吗?就不能想个好点的?
晏清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笑容散淡悠扬。
别的借口是可以有很多,但都不如这个好用。
顾梨叹息一声,又问:“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等你吃完饭。”
“这么快?”顾梨再次惊呼。
马车已经停在了外面,顾梨吃完早饭后,又匆匆地打点了一下行装,便与晏清一道上了马车。
听说云都比这里还要冷,因此她带上了不少厚实的衣物。此时坐在马车里,她仍然觉的冷,便时不时地搓搓双手和耳朵。
晏清坐在一旁悠闲地看着书,将暖和和的炭盆往她那边推了推。
顾梨冷的恨不得抱着炭盆,可再看身边之人,不禁觉的心塞。
明明天气那么冷,但他却像是无知无觉一样,仍然穿着一袭单薄的白衣。
他白衣翩翩,好看是好看,但顾梨却纳闷,不冷吗?
她倒是问过他,他说不冷,但顾梨觉的他肯定是在说谎。像这种要风度不要温度,还死鸭子嘴硬说不冷的,她见过多了。
然而直到有一天,她不经意间碰到了他的手,她才知道自己想错了。他的手很温暖,和她那双冷的如同冰块一样的手完全是个鲜明的对比。
或许这人,真是天赋异禀吧。顾梨只能这样对自己解释。
“在看什么书?”顾梨说着这话,往他手中的书上瞥了一眼。
“诗文。”晏清向她微微一笑。
顾梨记得,他看过的书又多又杂,各种类别的都有。好像不管是什么书,他都能看的津津有味一样。
他这人还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因此,有时候顾梨就在想,他看过的所有书、所有内容都镌刻在了他的大脑里,那他的大脑,得变态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