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低言,和连几欲再哭,赵范赶紧上前。
“连哥莫哭,你为族人过活,此乃天理…只是小子有些好奇…你口口言说族人如何…莫非你也是什么头头…”
一听这话,和连看似再哭,实则心中暗想:“此人有心,已然问起我的身份,想来不是什么昏人子弟!”
但事关部族,上有父命,和连犹豫一息,稍稍缓气,他一改泣声面色,起身冲赵范恭礼:“赵弟,某之身份…但请赵弟谅解,当然,我和连绝无敌对汉庭之意!”
话毕,和连将腰间的银鞘短刀解下奉出。
“赵弟,此乃我和连出生时的伴身之物,现在送于你,只要赵弟来寻我,凡鲜卑部族,逢部所见,人人敬之,而我则以天赐贵人礼待赵弟,以还今日恩情!”
“这…这…”
瞧着和连哀求低请,赵范心中也在暗想:“此人身份肯定非比寻常,如我帮他,又有信物得手,这份情就算结下了,日后一旦遇危,不也有外援可求?”
想到这茬,赵范赶紧躬身礼还,几如亲兄弟般请和连入座,至于银鞘短刀,自然轻松收下。
于后,赵范与和连深言相对,不得不说和连气胸如天,事未行,千金先送,如此大气,由不得赵范不动心,一时间,他小资心态爆发,贱的就像孙子,凡和连所送,皆搜入囊中。
半个时辰后,赵范与和连离开酒肆,几句约定后二人各回归路。
路上,魁头对和连所为甚是不解,和连也看出魁头的心事,他道:“此人有姿,有礼,有贪,有才,想来是汉人士族的大家子弟,我与他结交,以今时之大势,只会利大于弊!”
“可这是五千金的买卖,倘若不成,首领怪罪下来…”
“此不干你的事!”
和连厉声:“只要把盐铁运回去,如何做…老子还用不着你指点!”
另一面,赵范与朱灵、颜真、张郃回府,路上,三人看着赵范得来的千金和短刀,全都不解。
那朱灵开口:“公子,按照胡人的规矩,以金银为尊,想来此人地位不会低,可某不明白,他怎么就会相信你这个一面之缘的人?”
“嘿嘿!”赵范笑笑,道:“这就叫做势和运!”
“啊?”
一声三惊,朱灵三人似明不明,赵范也不多解释,故作自语道:“想我来此世生活半年之久,见了那么多的士族、官家、贼祸,脑子怎么着也得开窍,不然日后如何保住我的小家?如何举荐你们这些大才良人?”
猛然撂出这般话,三人一怔,尤其是朱灵,他满面惊愕,不待再开口,赵范已经快步奔向院门。
瞧着赵范小鸡子似的背影,朱灵狐疑满心:“二位,你们可听到公子所言?来此世生活半年?”
张郃沉面点头:“似那仙人神语,混混不可探知!”
相较于朱灵、张郃二人心思缜密,颜真就是个糙种货,他粗声道:“什么仙人神语,你们想那作甚?只要公子做的对,管球其它,倘若那些胡人敢作祟,我一定活刮了他们!”
闻言,朱灵、张郃相视一眼,同声道:“你个浑人!”
话毕,二人齐齐入府,留下颜真傻了吧唧的发呆:“格老子的阿杂菜,你们都说的什么啊?能不能说点我能懂的?”
呼声出,无人应,夜色沉,灯已明。
府中,赵范屁股还没有坐热,赵五已把郡府请帖入宴的事给说出来,赵范直接一脸厌烦:“又是官家人,怎么到哪都避不开他们!”
听着抱怨,田丰笑了:“公子,世道两分,右为官家,左为士族,您当属其列,如何避开?还是应了吧,不然于日后不利!”
“唉…”赵范叹息:“真累人啊!”
不过抱怨归抱怨,赵范也清楚事态轻重,稍作缓息,他便起身出发。
只不过出门前,赵范拦住赵五:“五叔,你近来多有操劳,小子有田哥相随,你就不用去了,好生在家歇着!”
“这…”赵五不放心,奈何赵范已经大大咧咧的出门。
石邑郡北,并州军乐平轻骑营地。
张扬正在帐中察观胡贼迹象图,忽得郡中小吏来报,言曰刘子惠宴请张扬入宴,以结粮草事由。
听到这个消息,张扬不解:“宴请本都尉?”
随后张扬召来杨丑,商谈此事。
“关于宴请,你意下如何?”
杨丑想了想,回话:“大人应该去!”
“为何?”
“大人你想,咱们并州军的粮草让冀州郡县供给,那刘子惠纵然答应,可以现今时节收成,想来府库不满,所以他得求助郡中大户,那些大户都是渔利主,怎会白白出资?以属下来看,刘子惠让你去,不外乎立威,收尾,给刘子惠撇干系!”
“有些道理!”
张扬理清其中的道道,随即起身:“既然这样,那本都尉就走一趟!”
“属下这就备马!”
杨丑当先一句,匆匆出帐,趁着无人注意,杨丑附耳亲兵几句,亲兵立时奔向穆顺的营帐。
巳时一刻,石邑郡郡府正堂。
放眼望去,琉璃灯盏,莺歌燕舞,偌大的正堂已经坐满名望官绅,那刘子惠端杯示意,在座众人全都应之。
一巡酒落,刘子惠示意杨康礼令。
杨康起身,手持书简喧声道:“诸位官绅富豪,此番大人事请,诸位应礼相对,大人深感谢之,于后,大人将一一分赏诸人田产、税收…”
一通话落,名望官绅富豪先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