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这里,骆俊反问陈王:“殿下可知阉种的机会是什么?”
“赵家!”
这一回陈王不假思索的应声:“你刚才已经说了,士族与官绅乃是上下依附的干系,这官绅突兀有名得位,士族诸府自然看不到眼里,可是赵忱父子的能耐已经让朝臣不的忽视,加之那赵范之前就与阉种中的中常侍交情深厚,以何进利用士族升位得权的路子,阉种求不到士族的支持,就只能转而求次,以掌握兵权和内权皇恩厚宠的赵家父子来应对士族!”
“殿下说的一点都不错!”
骆俊很满意陈王的反应:“所以说…何进这一次借着剿贼大战的功劳赏罚机会召集诸州郡府官员将领,不外乎借机立威,以在下的猜测,那阉种、士族的势力必定会因此而改变,介时赵家父子就是阉种与士族内争的关键,如果赵家父子倒向士族,跟从依附何进,那么阉种的势力就此崩溃,反之阉种借着何进掌权压榨士族的机会,再度蹬权风上台,恢复最初的十常侍掌政!”
听到这一通话,陈王心里没来由的一怔凄冷,似乎他已经看到朝堂党风争权的惨像,除此之外,陈王心中更生出几丝不安,虽说这阉种、士族、外戚内争与己无关,可身为皇亲国戚,他要是一点的不顾,那也有违自己的身份。
一时间,陈王陷入沉思中,骆俊瞧之,道:“殿下,关于这些猜测,在下以为…殿下还是得想法子提前暗连赵范那个浪荡种,虽说他行事不守规矩,有些时候更是意气乱为,但乱中生乱,不守规矩却自行规矩,这些可都是陛下赏识赵范的点,如果您能够提前与赵范暗连,以赵范的心性,他就算会做出什么妄为事,但绝对不会像阉种、士族乃或者外戚何进这些波涛下的野兽,强夺豪取,乱了根基!”
对于骆俊的提点,陈王虽然心有厌恶赵范之前的做派的倾向,可是考究当下的形势后,陈王道:“相国,眼下赵范还在河北地界未归,你以为本王该怎么做,方才合适?”
“恩…”
骆俊沉思片刻,开口:“殿下,不如您现在就手书一封,派人直接前往豫州北界官渡等候,那里是河北剿贼大军南撤的必经之路,定然可以等到赵范。”
“就依你之言!”
陈王应允,骆俊立刻代为起笔,不多时,骆俊将陈王的亲言信书封落印记,让后陈王召来麾下礼官朱建平:“本王命你亲自送信,务必交付给赵范本人!”
朱建平将书信藏入自己的内衬衣物夹层中,让后道:“殿下放心,下官定然不辱使命!”
话毕,朱建平领着一队十人精骑向北奔去。
了却这一茬后,陈王才算带着满腹的不定之心向洛阳赶去。
当豫州官员将领各自受召赶往洛阳时,在并州河内府,那张懿也在犯愁,眼下黑山贼虽然退去,可是情况还不算稳定,并且洛阳飞书传令,召调河东太守董卓速速返回驻地,不得有误,这么一来,张懿麾下诸郡防守定然会再出疏漏,以这样的情况而奉诏南进洛阳受赏,张懿是万万不能去做。
“不行,本府不能离开,否则黑山贼种再来,这河内府空虚不定,后患太大!”
张懿沉思反复深久,最终撂出这话,那主薄韩浩听了,便上前道:“大人,如若您不去,倒不如派张扬代领受封,否则何进那边…你可有不尊上令之嫌!”
“这…”
张懿又是犹豫,之所以这般,乃是张懿心里很清楚这次受赏的潜在意思是什么,不外乎何进立威朝堂,如果派张扬去,以张扬之前暗斗丁原的做派,保不齐张扬就会越过自己勾搭上何进那个外戚老种。因此在这样的顾忌下,张懿决口不应韩浩的建议。
恰好这时外有小吏来传,算是打断韩浩的想法。
“启禀大人,武猛从事丁原丁大人率部回来了!”
听到这话,张懿一怔,跟着他勃然大怒:“他丁建阳还有脸回来?”
怒声相对,小吏蒙呆不定,一旁的韩浩赶紧上前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
“元嗣,你莫要与他求情!”
张懿怒于丁原不顾黑山贼围攻河内时的请救令,连声斥责,但是韩浩却不能这样做,因为他很清楚丁原在并州的威望,身为行伍世家,丁原在并州军力有相当不错的口碑,比之张扬都要强上数分,如果张懿因为这事而揪罪丁原,纵然可以解一时之气,后果却是张懿与丁原割裂,引发并州军的军心相对。
于是韩浩再三急思,再度出言:“大人,丁建阳身为武猛从事,一直对并州的巡防安全大有作用,眼下黄巾贼乱,他一心北进剿贼,想来也是求功得名所致,试问,沙场行五者不为功名又能为何?如果大人此番能够开恩,那么丁原必定感恩大人的高厚之爱,反之大人强行落罪,没了董卓的河东兵马在此相助,并州各郡又因丁原与大人割裂而民心军心混乱,介时黑山贼来袭,后果同样难测,所以在下斗胆请大人息怒,万万要以百姓为重啊!”
一通哀请,张懿到底在理智的支持下恢复思绪。顷刻之后,张懿沉声:“元嗣,本府知晓与你丁原私交不错,这次本府念在你的颜面上,暂且不追究丁原的罪罚,但是他得明白,此番到底罪事如何?”
话落于地,张懿甩袖离开,韩浩连连拜谢,方才转身冲小吏道:“通传丁大人于前府堂接见!”
河内府前府堂,丁原正在饮茶,他心下盘算不定,琢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