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赵范也算有眼力价,立时瞧出朱灵、颜真中间的灰面青汉是来援官家团练兵的头头。
稍稍思量,赵范一改满脸嘚瑟样,赶紧冲徐晃抱拳,摆出恭礼之至的谦卑:“这位官大哥…”
徐晃见赵范冲自己施礼,碍于身份使然,便相对拜还,不成想赵范的话聊思路完全超出徐晃的理解。
“嘿嘿…不知大哥怎么称呼?刚才我在城头看你猛的一比,简直就跟恶老虎似的…你不知道…那会儿我的心情就像骑着骡子找野牛耍乐子,险些刺激出心脏病,幸亏你不是贼人的同伙,不然我这会儿估计都在见阎王爷的路上了…”
一番浪荡捧言配上礼数满满的模样,徐晃两眼干瞪同时脑子生出一个想法:‘眼前的官绅公子莫不是傻子?’
当然这话徐晃没有说出口,毕竟有朱灵、颜真二位勇人在旁边看着,官与官绅虽异却也干系一二,万一两方言辞不对走上过火路,那徐晃可是给自己白找麻烦。
当然,不单单徐晃猛然接受不下赵范的捧言,就连相交多时的朱灵也有点受不了赵范时高时浅的胡咧咧,见徐晃尴尬愣住不知作何回答,朱灵赶紧低咳示意赵范,莫与外人乱言。
赵范也算通透,无非就是性子洒脱过度,浪荡到有点把不住门,可在得到朱灵暗示后,也就一息不过,他赶紧嘿嘿一笑,再改话头。
“不管咋说,多谢官大哥的救命之恩,哪个什么…瞧着情况,咱们是不是把贼追没影了?这么一来,就没法捉到贼头了吧?”
眼看赵范话回正轨,徐晃才缓息应声:“公子言重,某乃安邦县吏长徐晃,身负三分武力,此番得县令调派而来,全在情理之中,算不得什么,至于那些败寇流贼,以某之见,还是勿追的好,以免贼人有后手,杀出回马枪,介时情况难以掌控,于县城不利!”
“说的好,不亏的是徐大哥,有远见,小弟佩服!!”
三言两语少不了拍马屁,赵范真是把小贱人的做派发挥到姥姥家,徐晃听了,只能尴尬强笑,抱拳示意。
于后,赵范冲朱灵、颜真笑声:“八戒,颜哥,刚才你俩与贼人拼命,可把我吓的不轻,那样以少敌多的情况,说真的…我长这么大,可真是头一回相见,待会儿回府后,我得好好敬你们一杯,你们呢…也给我传授传授经验,有朝一日,兴许我能练出点胆子,真要干事…说不定再也不拖后腿了!!”
听得这话,朱灵笑笑:“公子话过,您这尊贵之身,如何做的了草莽之事?况且还有颜真与某在呢,练不练都无所谓!”
“没错,文博兄说的没错!”颜真也咧嘴大笑:“公子,你就安安稳稳的在后面看着,凡事有我们呢!”
虽然二人都是笑言随说,可一旁的徐晃却能够感受到那股子真挚,无论是眼前傻子一般的浪荡官绅公子的嘻哈不正,还是朱灵、颜真两名骁勇的刚烈话词,那种诚心相待的味道绝非世家官家间的虚伪可比。
思量中,徐晃的心思有些潦草不定,还是赵范上前摆手嘿嘿一笑,扰了徐晃的思绪。
“徐大哥,想什么呢?走啊,带着你的弟兄回真定县,小弟我给你们摆酒庆功!”
闻听这话,徐晃赶紧抱拳:“若真如此,本官麾下的弟兄多谢公子…”
“什么谢不谢的…走你就是!”
话毕,赵范嘻嘻哈哈转身往回走,瞧着他嘚瑟摇身的走路背影,再配上朱灵、颜真左右两个门神似的家伙,徐晃突然发现,这赵氏的官绅子弟…当真与其它世家大族的公子哥不同,他…实在不娇作!
当赵范、朱灵、颜真、徐晃这些人大胜而归时,左校可惨到姥姥家。
一通仓皇逃奔,左校这些个溃兵贼儿子惊乱之余,竟然奔错道,看着前面的山道,左校气喘不定。
“呼呼…呼呼…”
几声粗气后,左校回头问话身旁的喽啰:“咱们…咱们这是奔到哪去了?后面可有刁民追赶?”
“后面倒是没人了,可咱们在这地…这…这…”
喽啰结巴半天,也没蹦出个有用话,左校一急,抬脚上去,直接将他踹倒,让后又招手唤来一人,同样的问题,同样的回答,同样的抬脚踹人。
三脚过去,左校再唤人,结果身后的喽啰全都离的八丈远,这情况可把左校给气煞。
“你们这些废物…躲那么远作甚?给老子滚过来!”
怒声中,几个亲信棚目哭丧跪地:“大头领,莫再骂了,你看看咱们还剩下多少弟兄!”
此言一出,左校好似打了个激灵抬头,也就转首一圈,左校蒙了,因为此时此刻还跟随的弟兄竟然仅剩下百人不过,至于其它棚的弟兄,早就没了踪影。
到这里,左校彻底蒙了:“怎么会这样?老子堂堂赵国郡的绿林大头领,三千多个弟兄,怎么一转眼就剩下这么些了…”
几个棚目看着左校哀声低沉,这才上前:“大头领,实不相瞒,我等在官兵袭来之际,发现那真定县的刁民全力出击,以此估测可以得知,杨奉那孙子根本就没有去攻东门,他早早的逃了,不然真定县的刁民怎敢全力攻杀咱们?除非他们不想要自己的后门,不怕股腚被捅杀!”
声真句实,加上这败落之际的情况,一息不过,左校抬手抄拳打在脚边的青石上:“混账杨奉,你个废物…害的老子落到这般地步!老子不会放过你…”
叫骂落声,几个棚目劝慰不断,最终左校缓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