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赵范惊蛰,险些把门牙喷出来:“戏老哥,你莫吓我,对面人数是咱们的十倍,吐口唾沫都能淹咱们半个身子,你身板还不如我,可别乱来!”
但戏忠行事皆有四向之决策,因他既然敢这么说,就有绝对的把握。
故此戏忠不顾赵范阻拦,直接冲陈到、廖淳发话:“叔至,元俭,敌阵虽强,却为从连之势,容某去探其间隙何在,若不归,尔等不可冒战!”
陈到、廖淳很清楚戏忠的才能,一息思量,二人看向赵范。
“公子,戏先生言之有理!”
眼看戏忠得到二人支持,赵范索性来了句:“那小爷与你一块去!”
“万万不可!”
戏忠决断:“君子不立围墙之下,某既然为你从人,有责探险!”
话毕,戏忠拍马前出,赵范气怒忧心满腔,结果廖淳道:“公子勿忧,某从后相护!”
反观逆兵贼阵前,周旌与陈谆合兵追来,远远看到曹阳县城头旗风转变,门前羽卫结阵,周旌便知道昏君老儿躲在里面,于是周旌下令准备强攻。
不成想陈谆有虑,他道:“且慢!”
“陈校尉话意为何?”
面对闻声,陈谆道:“吾等弟兄翻过山梁蹚雪赶来,早已疲惫,虽然那曹阳县城低矮,可羽卫实力当真不容小视!”
“区区千人昏君走狗,有何…”
话不落地,周旌想起至交梁玉受袭毙命的茬子,一息憋劲,周旌应了陈谆的话:“也罢,就听陈校尉的!”
只是周旌、陈谆下令各队弟兄就地休息时,哨骑来报,言曰曹阳县有使来见。
对于这话,周旌怒声:“昏君走狗,斩之即可,何需多嘴!”
“不可!”
奈何陈谆又是一声拦:“俗言有语,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纵然是昏君走狗,吾等也要看看他们想耍什么把戏,介时告知天下人,岂不是名传扬威的好路子?”
几句劝声,周旌估量,甚是认可,于是陈谆稍作准备,上前迎见。
这戏忠在廖淳护卫下进骑逆兵阵前百步之处,大约半刻不过,陈谆领着亲骑迎来。
戏忠上下打量陈谆,抱拳:“在下颍川戏氏,名忠字志才,现为羽卫阁中郎、宫掖门司马令门下从吏!敢问将军高字…”
话有度,礼有风,陈谆听了,顿时皱眉,须臾之后,他道:“本将豫州荥阳陈氏,名谆,字道仁。”
“陈谆?”戏忠快速着虑,让后反问:“不知当朝九卿府下,太仆府司,太中大夫陈炜是你何人?”
“某之家兄!”
陈谆话有怒意:“可惜兄长那等志义满腔的人死于阉种刀下,此仇于我如天雷轰顶,倘若不保,某誓不为人!”
“惜仔,惜哉!”戏忠顺言哀悼,陈谆目瞪气涌,质问道:“在某眼里,颍川为士风之乡,戏氏虽然不如荀氏、杨氏高伟,却也强名于吾等门氏,可你为何不分忠义廉耻,效力那昏君走狗之徒,此难道不是有违士者大道?”
怒问强顶,毫不留情,但戏忠是什么人?负俗之讥,性情纨绔如风波浪海,才华内敛沉如瀚海高山,因此,戏忠稍稍缓息,抱拳迎礼:“陈将军所言为正向偏离,非某之意愿!”
“你敢逆我?”
陈谆大怒,立刻挺刀,其锋刃森白刺骨,凡有所动,戏忠必定人马西去。
奈何戏忠身后的廖淳非空气木种,他迅速催马,挡身戏忠面前,一杆铜熟棍鼎力撑场,无落威风。
可戏忠来之有意,因此他抬臂压下廖淳的棍锋,再度驱马上前,以面目直迎陈谆的刀锋。
“陈将军,你之为明说高义,暗谴悖逆,某之为混行浮面,却内仁行志,若你不认,就地斩了某之人头!当然…这般暴虐之行又怎能称之为天道大志也?”
话逼反出,陈谆气怒,却不敢真的下手,一息不过,陈谆刀锋驻地,瞪目狠声:“昏君就是昏君,从狗就是从狗,此无可改变,任你口舌如簧,也改变不了事实!在这里某不杀你,速速归阵,让后刀拼血贱,各行天义!”
“陈将军好口才,却无好志道!”
戏忠冷笑挑讽:“想将军您身为禁军将领,纵然汉帝无尊,肆虐天下,却仍为汉家共主,身为臣子,天道大义不可外行,却有内敛暗存之态,在此某胡言列名,吾家主子赵范的良知苟存,行善永宁县,聚流民灾人数千,其县令羊续老大人,名高前朝,避祸党锢,却不忘根本,再者观其朝堂,廷尉杨赐血言上谏,受得捧杀之祸,却也不见反心,其后太常令黄琬,少府令张俭,这些人多少缺身短名,依旧行臣事,就连暗生贪欲勾连阉种之道,买官进爵的大司农丞崔烈,更在朝堂为诸州灾民请柬,哪怕不果,也想法暗放粮仓…”
一席浪言义话入耳,陈谆面色几经转变,似有难忍之态。
可戏忠已经看到陈谆身后阵列奔来骑者,便借机高声:“除却方才所言,整个汉庭朝堂历经党锢祸乱后延二十载,却依旧不灭士族之名,哪怕阉人作祟,外戚夺权,也都不曾入祸催基,毁汉庭大业,这是和缘故?乃是混波逐流之下,仍有清柱立位,现在你与其兄受人挑讽,强言斗谏,惹出祸乱,纵然你等逼宫威杀汉庭之主,可结果又能又如何?上无君不稳,下无首不聚,所以说…你之为,当真可忠、可悲、可叹!”
“放肆!”
陈谆遭受戏忠挑讽,心思骤然混乱,究其缘故,乃是戏忠说中了他们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