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张郃带人赶到京兆府,那府吏早就得知羽卫阁派人来助,便先请张郃入内。
张郃进入府堂,那杜畿快步走来:“佐事大人来助,以其豫州平贼之危,必能震慑满朝宵小之辈!”
听得夸赞,张郃谦逊还礼:“杜大人言重,在下不过是奉命行事,不知京兆伊大人何在?”
“佐事大人随本官来!”
杜畿身前引路,张郃来到后府书房,赵忱道:“儁乂,此番有你等行察街面,必可御林府、武卫阁那些人一个姿态,本官不畏惧其势!”
对于这话,张郃道:“阉人乱政,胡作非为,身为汉吏,当有心灭之,况且公子于某有恩,大人行事正风,我张儁乂义不容辞!”
“好,甚好!”
赵忱心悦,也就片刻不过,杜畿将赵范之前送来的孙府账事本给拿出来,看到账目上的名字后,张郃惊然失色:“这些…”
“佐事大人莫惊!”
杜畿笑声道:“这些都是我等从暗中寻摸出来的情况,可以说…阉人能够胡作非为,必有官吏追从,纵然那些士族里也不少委曲求全的主…现在大人借着围猎调助兵甲巡防的机会,请佐事大人联合李通、廖化三人严加防范,依照我么的估计,保不齐那些阉人得到消息,就会以御林府、武卫阁的力量来反对抵抗,介时大人务必拿捏分寸!”
杜畿再三告诫,张郃生性沉稳,自然明白干系如何。
于是张郃冲赵忱道:“赵大人勿忧,下官知道该怎么办!”
话毕,张郃离开,到这里,赵忱松了一口气:“伯候,本官这么做虽然有些不地道,可也是不得已为之,陛下的暗意实在太过压心啊!”
杜畿很清楚赵忱肩负祭祀围猎筹措供奉银钱的要务,因此他上言顺心赵忱:“大人,事在人为,虽然下官自诩清正,大人与公子的作为见不了光,可大人与公子同心出击邀战的却是阉种,所以下官能够理解!”
“那就好,那就好!”
赵忱缓声,稍稍平复心绪,赵忱起身来到门庭前,望着庭院内的皑皑白雪,他自言自语不定:“也不知道张温那边如何了?”
豫州许县。
郡守府内,京兆府的司郎张温数日兼程赶路,总算来到前任京兆伊、现职许县郡守盖勋的门前。
盖勋得知张温来意,冷笑:“赵季雍游走阉种士族之间,现在落难来寻本官,本官为何要助他!”
话有不悦,想来是在怨恨当初赵忱勾连阉人赵延的苟且事,但此一时彼一时,往事不能以今日之况来论。
张温缓息一二,道:“盖大人,当初赵大人行事不恭,有失为官之礼,可仔细看看满朝文武,又有谁人能够清白成圣?所以说…得过且过乃是迎风寻道的根本,现在赵大人身句京兆府大旗,以行汉臣之职,暗中抗逆阉种,扭转朝纲,这等作为虽然说不上名高望出,却也是良吏之为,所以希望盖大人晓之以情,出手相助,否则京兆府此坎过去,阉人就会在诸府司多加一旗之地!”
听到这话,盖勋犹豫了,当初他就是时时对顶张让、赵忠之流,遭到流言刺身,落得外放,现在赵忱走上自己的旧路,于情于理,他都无法置身事外。
片刻思量,盖勋叹了口气,道:“也罢,本官就相助他赵季雍一次,不过你告诉他…所有从许县府库暂时出资的贡物备品,待明年灾过以后,他都要清清楚楚的还回来,否则本官必定不饶他!”
“盖大人高义清明,下官钦佩,想来赵大人也会遵守!”
张温拜谢,旋即盖勋下令开仓放资,当日傍晚,张温便领着百车贡品物资向洛阳赶去。
与此同时,内侍总管阁内。
由于京兆府的肃清令突然强劲起来,百官惊慌不定之余,张让、赵忠这些人也心慌起来,毕竟眼下的局势混混不清,谁也不敢做那个安稳的太老爷,万一火烧自家门庭而无妨,他们可都逃不掉。
“赵阿爷,赵忱父子的作为…您老怎么看?”
张让听了孙璋、段珪的汇报后,大怒之余,却也只能在阉人派内暗论,那赵忠皱眉思量半晌,道:“这赵忱怕是要玩狠的…”
“赵阿爷此话怎讲?”
孙璋听得糊涂,赵忠道:“之前陛下独见赵忱,后来闻风得知,乃是将筹措祭祀、围猎的要任交付京兆府,依照往年来看,丰年耗资近兆财资,府库将空半数,纵然这灾年…除却去年盖勋力谏抗逆,驳了陛下的脸面外,今年必定要隆重过冬节,如此赵忱至少要筹措亿钱备用,这么大的数目,你以为他从哪里弄?”
“这…”
孙璋犹豫不定,张让直接抄手打在孙璋的脑袋上:“说你无能,你还真喘上了,本来赵忱那奸诈种还没有方向,可现在倒好,你什么养娘祈福观音庙生事,竟然挑了赵府的刺,直接将那父子的眼光都顶在咱家面前,更为甚者…你还敢着人去料理的府奴内女,当真胆大妄为,如若他寻到你的疏漏,你这条贱命留不留先放在一旁…那刑罚代罪的役钱就能榨干你的棺材本!”
张让狠声,只把孙璋骂成孙子,奈何位置相差,孙璋不敢顶一个字。
待张让糟践完,孙璋才小声嘟囔:“张阿爷,眼下咱家的老娘还不见踪影,所掌进钱的红楼更被人砸了,听府下的家奴说…连红楼账事本都被人弄走,想来是在寻刺咱家的罪证,张阿爷…咱家这些年鞍前马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一通啰嗦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