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谢达、胡车儿这些人全部战死,哪怕多争取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也无济于事,毕竟贼人劫掠烧杀成虐的性子,但凡从东门撤出的百姓被追上,在无人可战的情况下,这千余百姓仍旧是死路一条。
于是乎,在理清这茬道道后,张墨火速奔骑赶往南城门方向。
此时,南城主街道一片血海,放眼望去,断臂残尸,血灌沟渠,真可谓生者依旧再拼命,死者已经魂归天地,唯有不生半死者哀鸣哭嚎,惊吓鬼刹。
乱斗中,谢达、胡车儿已经和几十人退到一处酒肆门廊下,其它弟兄十个八个,二十三十各自围战,至于贼人,除却揪斗他们的数百人外,其余的已经从主街道附近的小巷子散入禹城,听着不同方向传来的惨叫,谢达这些人很清楚发生了什么。
“该死的畜生…”
怒言挥刀,劈落贼首,如此狠辣却不足以消散谢达心底的凄凉,忽然一骑从后奔来,谢达急呼小心,可那骑人眨眼间被贼种围上,饶是胡车儿箭步飞冲,抄起两具不知是贼还是差人的尸首甩了出去。
噗噗两声闷响,堵杀骑人的十多个贼兵直接被干倒。
得此空隙,骑人张墨急呼:“禹城的弟兄们,不少贼人已经沿着西街、北巷子合围向东门,再晚咱们就走不脱了!”
听到这话,胡车儿、谢达立时呼呵,其它弟兄听到能够撤退保命,悍死之志猛如烈火,挡身的贼人根本拦不住,也就片刻不过,近百十号差人团练在胡车儿这个莽夫冲路中跟随张墨顺街东逃。
几十步外,观战的冯栎早就认出胡车儿那莽夫,他急声大呼:“胡大头领,那彪汉子乃是荥阳府衙下派监察令赵范的从人,决不能让他逃走,否则荥阳得到消息,援兵即日就到!”
闻听这番警示,胡晟毫不在意,他缓息一瞬,冷声道:“拦路的畜生跑不远,该死时自然会死,倒是你…这禹城的官仓、粮库、兵甲库何在?速速与老子说来,若老子的弟兄吃不饱,拿不满,你怕是要顶命垫底!”v首发
听到这话,冯栎立刻怂了一口气:“胡大头领息怒,在下这就领大人去府库粮库等地!”
东门外的官道上,放眼望去,漆黑如幕,遮盖大地,唯有影影晃晃的火把释放出些许活人气息,在那杂乱的逃亡队列中,胡车儿、谢达、张墨等人寻到张老爷子。
张老爷子看到谢达、胡车儿这些武人,心中算是松了口气。
但谢达心中预感不好,纵然黑夜瞧不清人数,可他也能感觉到逃出来的人甚是稀少。
“张老爷子…北城、西城的人都逃出来了?”
面对问话,张老爷子叹息不应,仅仅冲着胡车儿抱拳:“壮士,不知赵大人与护民吏陈到在哪?此等贼祸,他们若不赶回来,剩下这千把口子人怕是没有什么活路啊!”
对于这话,胡车儿哪里回答的得了?若是知道赵范在哪,他根本不会出现在禹城。
一时无应,双方沉寂,在张老爷子叹息中,谢达竟然哭起来,张墨及其它百姓知晓哭声为谁,奈何贼人就在几里外的禹城内行屠夫之为,哪怕他们能够看到火光冲天的锁魂焰,却也只能呆在此地,无可作为。
片刻后,谢达忍住泣声,道:“张老爷子,现在您老辈分最高,您老拿主意吧!”
“这…”
事关上千人的性命,张老爷子倍感压力,不待他出口,胡车儿粗息一声,张墨挑灯看去,胡车儿竟然把腰腹处的弩矢拔出,如此冒失举动直接惊吓众人。
“快…快给壮士止血!”
张墨急声,奈何胡车儿已经扯下自己的长服袖子,横腰绑住伤口,让后道:“老爷子,谢兄弟说的对,您老年长辈分高,见多识广,眼下如何做,您老说话就是,某胡车儿在找到公子以前,必定拼命相护这些百姓!”
此话入耳,张老爷子心颤三分:“壮士英勇仁义,想来你那赵公子也是个良人…可惜他不在…可惜…”
说起赵范,胡车儿憨声:“某只道赵公子去什么长社南面,让某去长社县府寻官求令,结果急心中走岔了道,分不清哪边是哪边!”
“长社?”
张老爷子皱眉思量,再望向禹城的贼杀情况,直言道:“我们往东走,去梁县!”
“往东?为何不往北?中牟县不过四十里地,还有冯岱县令及其麾下的官兵,比东面的梁县近太多了!”
百姓堆里,异样声音传来。
张老爷子看去,乃是禹城府衙小吏,他心厌此人作为,狠声道:“你若求近,只管去,我们往东走!”
话落,谢达接声:“我愿往东,谁人和我们一起!”
“东面六七十里才是梁县,我不去,我往北,去中牟县求援才是正道!!”
小吏扯呼,腔调未落,乡绅王老爷子等人随行其后,瞧此,张老爷子抱拳:“既然这样,那就各此别过!”v手机端/
在两边各行中,剩下的百姓左右估量,鉴于张老爷子、谢达这些人的作为,十之七八的百姓都选择往东走,那小吏、王老爷子见了,冷哼一句,起身下了官道,沿着野地往北走去。
到这里,张老爷子才道:“谁都知道中牟县近,可黑夜难行,贼人劫掠完必定追杀,他们到不了中牟地界就会毙命,反倒是往梁县走安全些,况且长社就在梁县的西南,若是有幸能碰上赵范大人,那咱们大可不去梁县,直接转南赶向长社!”
一通话落地,谢达等人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