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杨赐与余者恭杯聊谈,直至深夜,才算闭门谢客。
只是杨府虽然落幕入沉,可京卫阁内的牢房灯火却依旧明亮。
牢房内,赵范解缚躺身于茅草床上,囚门外,牢头与几个牢吏低谈饮酒。
“大哥,你说里面那主到底什么来头?这都好几天了,打不得,骂不得,审不得,算什么事?”牢吏不解发问。
“老子给你们说,那小子的水…混着呢!”
牢头瞟了茅草床上的赵范一眼,说:“听说那小子是新任京兆伊赵忱的从子,虽然名风不怎么好,可与一些士族子弟交际不浅,眼下郭典大人和刘震大人磨事不进,想来也是在看情况…”
“话虽这么,可他们内斗磨事干咱们屁毛关系?这一天天的干耗着?谁人受的了?”
牢吏心有不满,牢骚满腹:“再说了…之前刘震那家伙就给一点油水,屁用不够,要么咱们弟兄也试试里面的主?看看能不能刮点油水下来?”
此话入耳,牢头立时变脸:“你个西皮昏头货,别给老子找事!”
“大哥,弟兄就是说点心里话,您急什么?难不成你就没点想法?”
牢吏有些不甘心,可牢头心清目明,在这等地方混了一辈子,什么肉能吃,什么酒能喝,什么钱能拿,他太有分寸了。
也就缓息顷刻,牢头狠声道:“老子告诉你们,这事不是咱们能掺和的…远的不谈,就咱们京卫阁的张猛、淳于琼那些人…背地里已经与郭典、刘震对顶,你以为是什么?还不都是里面的主有能耐?所以你们千万想着乱中摸鱼,那叫找死!”
几声斥责,牢吏们算是压下心底的贪婪。
于后,牢头几人碎语小饮,偶尔看看囚栏方向,纵然远观赵范似已躺下酣睡,可实际上赵范心里透亮如明镜,毫无睡意。
‘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已经这么些天,怎么还不放我出去?难不成那些人要来真的?还是叔父把我给忘了?’
赵范受缚其中,困惑不解。
这时,牢门尽头传来一阵声响,赵范一个激灵,起身望去,那牢头也如小妖般提着屁股前去接迎。
不多时,牢头一脸怵色进来,其后还跟着几人,赵范仔细一看,竟然是刘震和几个京卫。
这刘震深夜带人来此,瞧其模样,想来没抱什么好心。
那刘震进来后,掏出几只小银锭扔到牢头的酒桌上:“带着你的人去外面巡查巡查,看看有什么情况没!”
闻言,牢头一怔,再看牢门里的赵范,他瞬间明白一切,旋即,牢头作揖拜谢,让后领着几个牢吏往外走去。
见此,赵范心中愈发不安:‘狗东西…小爷倒要看看你能耍什么把戏…’
心骂中,刘震笑嘻嘻的走到囚栏前,
“赵侍曹,这么晚还不歇着…”
阴笑如雨,凄冷刺骨,赵范没来由的打了个冷战,可面子当前不能怂,就是怂也得忍着,因此,赵范强撑道:“刘震,小爷睡不睡关你毛事?反倒是…大半夜的不睡觉,跑牢里面耍着玩呢?要么咱俩换换地?”
对于赵范的浪言,刘震自知不是对手,直接嘴角上扬,也就一招手,身后的京卫打开牢门,左右冲来。
赵范一怔,立时往后躲去,嘴里还怒声大呵:“刘震,你个龟孙王八蛋,别以为这是京卫阁就能放肆…小爷把话给你放这…小爷要是少了一根毫毛…”
奈何刘震心有计较,又是在自家地盘,他根本不虚丝毫。
“一根毛?哼哼!”刘震沉笑阴声:“押他过来!”
话落,赵范被京卫束缚按在地上,直接拖到刘震面前,刘震顺手揪下赵范一缕头发,只把他疼的龇牙咧嘴。
“赵范,别以为你叔父是京府的官,就能够给老子肆无忌惮,老子告诉你,在这里…老子让你生,你死不了,反之…你也没活路!”
“刘震…你这王八羔子不带毛的秃噜皮…小爷之前后悔没打烂你的脑袋…”
赵范疼怒满腔转,几乎失去理智,可刘震却愈发猖狂,他一使眼色,左右京卫立刻拿出夹棍,对着赵范的双手便整上去。
瞬间,杀猪般的叫声吼破整个府牢。
牢门外,牢头几人听着这声,心里全都一怵。
“大哥…刘震大人想要干什么?可别闹出大事啊!”
“大哥,咱们几个当值,要是里面的人出事,咱们只怕也脱不了干系啊!”
牢吏心怂害怕,碎岩不断,牢头面上不动,可心里早就是野驴撂橛子,就差那最后一甩蹄。
也就片刻功夫,牢头一咬牙,狠声道:“估计要出事,不行…咱们就是当差的,没必要陪着刘震冒险…”
“大哥,你的意思?”
“快,去找张猛大人!”
牢吏立时奔走,而牢头着虑片刻,憋了口气,向牢房里走去。
京卫阁,东司。
张猛正在呼呼大睡,随着一阵锤门禀告,张猛带火起来:“格老子的混账,谁人不长眼,大半夜敲老子的门,当真找打…”
门开不见人,张猛气骂,结果身前阶下黑影里,跪地的牢吏急声道:“张大人息怒…小的该死,小的有要事禀告大人…一刻之前,卫士令刘震带人去府牢了!”
张猛正要发作,猛然听到这话,立时变色:“刘震?他去作甚?明明已经京卫诸司议事,不准任何人私下审讯赵范,郭典明声应下,他…”
话到一半,张猛意识到情况不对,于是乎,张猛立刻穿衣,与牢吏赶往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