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
刘震陪笑不断,那赵延打了个酒嗝,略带管教下属的口气说:“只是这回的事实在打脸,细说来,你与赵范都是本官门下的人,如何就搞成这个样子?”
听着训斥,刘震倒也不慌,他给赵延倒了杯酒,笑声道:“赵大人说的对,下官我什么事都以您为尊,这您心里透亮,可换个位置来想,那京府的赵小儿算什么东西?无名无声就谋了个侍曹吏的职,还不就是仗着他叔父赵忱有点能耐,不然他算个屁啊!”
刘震话锋糟践满满,可赵延面上却未露丝毫不悦,至于原因,乃是这两日刘震已经给他送了五万贯大钱,如此手笔,以赵延这性子怎能拒绝。
现在刘勋也坐桌陪酒,于情于理,赵延都没有发怒的理由。
况且赵延也有自己的想法,那便是赵范此次做事确实莽撞,而赵忱即将上任京兆伊的情况更是突然,论府衙所属,虽然赵忱还是在御林府之下,可论职位权力,几乎和赵延平级。
除此之外,朝会请谏自罪,为赵忠脱罚,为汉帝遮羞,这样的搏位使得赵忱一时间声望分化极致,纵然清流士们厌恶赵忱,可汉帝、赵忠二人却愈发赏识,真可谓前无量,也正是这个原因,使得回过神来的赵延心生嫉妒,若是挂念所谓的官场兄弟情,那绝对是狗咬尿泡空欢喜的屁话,过后还都在裤裆里憋着呢!
眼下,刘震联合郭典恶整操刀砍肉赵范,哪怕京卫与京府的矛盾又深了三分,可赵延依旧没有过多插手的意思,他只想看着眼前的这场戏,让后从中给自己搏取更大的利益,更为甚者,他也想从侧面探探赵忱的心意,否则家雀长大成为猎隼,反过来啄了主人的眼睛,那才叫失算。
再回酒桌,刘震一番深意话说完,那赵延仍旧只笑不言,刘震这才断定自己的做法完全合了眼前大爷的心意,于是乎,刘震马屁不断,只把赵延哄得乐呵满腔。
一旁,刘勋觉得火候差不多,微微示意郭典,郭典立刻从桌下拿出一只锦盒,奉到赵延面前。
“赵大人,这是下官从河北讨来的好玩意儿…特意送给大人补身子用…”
闻言,赵延笑声:“补身子?此乃何物啊?”
“大人打开看看便知!”
带着些许好奇,赵延打开锦盒,一根须白粉嫩,肚如娃娃的野山参映入眼帘。
“人参?”
赵延喜中带惊,郭典顺势道:“大人,关于人参…俗有七两为参八两为宝的说法,这一根老山参重约七两七钱,须长三寸一,虽说还不到成宝的地步,可用来补身壮气刚刚好,下官知晓大人为国事而操练,费神费力,故而送于大人养身…”
听着这些话,赵延心里畅快极了,且刘勋也借着这个机会从旁插话:“赵大人,眼下朝风不稳,士族伺机而动,那赵家小儿为官不稳,处处惹祸,这次算是自己人之间的矛盾,混混可过,倘若是士族外戚那些人抓住把柄,只怕咱们谁也安生不了,所以说…得给他个教训!”
此话入耳,赵延虽然酒醉拂面,可心底却在等着关键话入耳,果不其然,那刘震气声急出。
“赵大人,赵家小儿仗势胡来,眼里压根没有法度,以下官之见,要狠狠的惩治落罪,让后重罚于他,不然他日后只会更加嚣张…”
“刘震说的不错!”郭典也附声:“下官听闻这赵范为官不净,刚刚在京府任职侍曹吏多久,便从商栅栏街得来两家商铺,细算来月入银钱上万,这等货色…不给他刮刮油,他都不知道旁人的刀锋有多利!”
郭典、刘震二人把根底摆出来,赵延端杯品酒,道:“本官说了…京卫、京府都是一家人,没必要闹的太僵,否则只会让外人看笑话!”
“赵大人说的对!”刘震起身再度斟酒:“以下官的意思…这事大人只当不知道,等到事后,下官还有重礼相送!”
这般话落,刘勋立时端杯:“赵大人,来,听闻你酒量如海,某今日可要讨教一番,咱们不醉不归!”
至此,刘勋、赵延这些彻底放开大喝,那一声声的叫呵只把四周阁间里的酒客给惊扰的厌烦。
旁边的雅间内,崔烈正与其子崔均坐饮,从隔壁传来吵闹声后,崔均便去寻小二打听,得知是赵延、刘勋等人,崔均立时来报崔烈。
“爹,这武卫郎中府的人怎么就和御林府的人混在一起了?”
崔均狐疑,崔烈皱眉思量片刻:“近来京府赵氏风头正盛,赵忱升迁,一人独大京府,直通御史台内宫,其子赵范却浪荡浑人作为,被捕入狱,这样的反差只怕大汉开过至今都不曾有过…”
“爹…儿之前听过一些风声,那赵范虽然浪荡浑人,可做的事当真让人佩服…诸如并州西河郡退贼,永宁县赵氏庄园收聚流民灾人…否则那京府的杜畿、田丰等名士孝廉之人如何会相帮左右?”
崔均这话落地,崔烈眼前一亮,道:“有了!”
“爹,您说什么?”
饶是崔烈自笑起来:“之前老夫去暗请张让、赵忠之流,结果二人避嫌,竟然不见,那杨赐、黄琬等人对老夫早有不满,倒不如借着这个机会位进一步,方才你说的话让老夫想到一条门道,若是可行,只怕不日之后,老夫就能够与杨赐、黄琬等人平级,那时看他们如何压制老夫!!”
话到这里,崔烈也无心喝酒,直接与崔均离开。
深夜,街面寂静,偶有更夫巡卫路过,除此之外,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