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邯郸商的话,杜畿眉宇微皱,细细着虑起来,片刻不过,他便思量出其中的道道,旋即开口:“照你所言,这档子事不但不能明行,还得暗中拨水深游!”
“杜大人果然机敏,一言中底!”邯郸商奉声上捧,饶是杜畿心沉,无所谓什么拍马屁。
一息不过,杜畿继续道:“方才某想出一法子,那便是暗传方圆诸县的豪强门族,这些人不在官家掌控内,且多有实力,重情重义重名,以某之能去联合,想来足够驱使他们,只要暗中结网防备,纵然些流民灾人聚身道旗有变于诸州府地,我们也有足够的机会和时间出手,那时官名可正,事罪可出,案录可落也!”
“杜大哥说好的!”
赵范拍腿笑言:“在小子眼里,您的威名飘满洛阳方圆百里,加上您又不从身所为清流、外臣等杂乱的官系,所以说…这事除了您,只怕没有多少人可办,现在有杜大哥这句话,小子我可放心多了!”
“赵侍曹言重,此等小事比起赵公子聚民于庄园的仁义事,当真算不得什么!”杜畿淡声相应。
赵范、邯郸商皆抱拳礼敬,如此几人关系愈发亲密。
于后,赵范看向田丰:“田哥,近些日子我与杜大哥将会操忙一些,你身为盖勋的亲随笔吏,要时刻注意洛阳城内及周边县府郡城上送监察巡安书,若有动静,立时告知我们,以免那贼种唐周悖逆我等束缚,暗作胡来!”
对于这番交代,田丰抱拳沉声:“公子且请放心,此等利民之为,丰必定全力以赴!”
到这里一切安置妥当,当如那俗语所出:‘好汉需成帮,好事得成双’。
再观浪荡官小儿赵范,有田丰、杜畿二位大才左右把关,邯郸商这等沉稳之主身后扶舵,赵范心里彻底放松,须臾不过,他回身坐下,翘着二郎腿喝起茶来,让后浪言胡咧咧起来。
“这事说起来也有意思,那格老子的混蛋路中挡道,还想当碰瓷狗坑小爷,你说小爷这揍性脾气会不会容他?指定不会给那孙子脸…所以说…不收拾他都对不起小爷的脾气!”
此话落地,再搭配上赵范的小资二狗样,当有乱起来不偿命的架势。
面前,田丰、杜畿、邯郸商三人相识一看,嘴角上扬,立时齐声道:“眼瞅晌午了,咱们也该去吃些饭食,祭祭五脏庙…”
“丰知道一家小铺子,老伯的干饼手艺很不错,配上青葱热汤,别有滋味,要么去尝尝?”
“那田大人请!”邯郸商笑礼先出,田丰抱拳于邯郸商、杜畿二人:“那丰就不客气了!”
于是乎,田丰三人有说有笑的离开,如此可把赵范看懵:“我说你们几位哥…你们什么意思?难道我说错了?不是…你们咋说走就走…好歹都是一个府衙下当差的弟兄…田哥,老田,喂…你的裤裆上有条缝儿…我说…等等我啊!”
笑声出,浪人追,对于田丰三人不应赵范浪荡言的景象,一追一叫唤,可惹来府中旁看官吏的笑声,殊不知,后堂庭廊方向,盖勋正立身看向这边。
“大人!那赵范私下召言田丰、杜畿、邯郸商三人,似乎在商议流民灾人的事!”
张温从旁相告,结果盖勋笑声:“灾人流民这茬子一直是陛下最厌恶的事…既然赵范有心去搂这茬,本官没理由拦着…纵然朝堂怪罪,他背后也有赵忱顶着,再说了…”
话顿片刻,盖勋继续道:“不过本官之前确实没有发现,这浪荡小儿除了有聚悍人从令的本事外,竟然藏着大多数士家子弟不曾有的怜贫之心,有点意思…”
“大人,那您的意思是?”
张温低声探意,盖勋笑笑,毫无应言。
张温着虑片刻后,他嗅到笑声的意味,道:“下官明白了,下官会给予一二帮助,但都挂在赵家小儿名前,不给大人添麻烦!”
对此盖勋点点头。
随后盖勋、张温二人乘驾离府,半路上遇到出宫回衙的赵忱,盖勋停下车驾,冲赵忱道:“赵兄,今日闲来无事,你我去喝一杯?”
面对盖勋的礼请,赵忱心中一琢磨,抱拳:“那某恭敬不如从命了!”
洛阳西城民坊街的巷子里,一处毫不起眼的宅院内。
唐周独坐屋内,经历了赵范撑木锤的审讯,到现在他的裤裆下还是凉风阵阵,但这些都算不了什么,重点是他松kǒu_jiāo代了不少传道事。
“该死的…这下该怎么办?”
唐周自语低骂,虽然他不曾说出大贤良师就是张角,也没有言明自己身为传道信使子弟的身份,可以赵范那些人的机敏,真要深究摸索查出来,恐怕也用不了多少时间,除此之外,最让唐周无法拒绝的便是眼前的金锭。
此刻,唐周面前足足摆着一木盒的金锭,那黄灿灿的玩意儿就像毒药一样勾着唐周的心。
之所以会有金锭缠身唐周,当为邯郸商眼目如毒的能力,在赵范审讯中,他看透唐周趋利苟且却又草莽悍人的秉性,于是乎,邯郸商利威同出,简直把唐周束缚成木偶,任凭自己耍弄。
可凡事总有意外,更何况是唐周这样的货色。
思量中,唐周有感觉,那赵范一伙人不会放过自己,却也暂时不会动自己,毕竟传道聚众的暗波未出,自己还有价值,想到这一茬,唐周咬牙狠声:“娘的西匹种,俗言说富贵险中求,老子在洛阳苦熬十年,什么天命天义,全都不曾见过,倒不如多弄些实实在在的金子,以保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