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日前大司农丞崔烈上旨陛下,言曰诸州旱灾人祸之残,此事在老臣看来,不外乎天罚也!”
一句话扯上天意,只把满朝文武惊出阵阵唏嘘,纵然安坐在龙椅上的汉帝,也被这一声激的眉宇微变,精光直射。
“陛下…先帝有语,君以纲常为本,天以万民为根,可是现今纲常不定,阴云满朝,继而引发民动不定,如此天下何以太平?民何以成根?在此,老臣以卑朽之尊跪请陛下,肃清纲常,还大汉江山社稷光明天地!”
泣血之言如风袭耳,只把汉帝说的神情大变。
至于身前阶下的张让、赵高二人,更是面色大变,对于这番话,但凡有脑子的都知道…这些清流种亮锋相对了。
但是细眼观看百官面相,那右列的臣子面上,犹以侍中何进的面色最为独特。
对于黄琬的泣声直谏,他暗笑不止,全然一副与己不干的模样,其后,黄门侍郎荀攸却面色微微着虑,尚书郑泰欲言身前的何进,可思来想去顷刻,却又回身落位,不知打着什么主意!
“陛下,臣附议!”
当黄琬泣声响彻满堂,悍然惊起无数低语呱燥时,录尚书事马日磾也出列请旨,从声可知,完全与黄琬一个路子。
再接着侍御史王允从议,廷尉杨赐从议,侍郎皇甫嵩从议…
一连十多名朝臣同请一旨,对于这等情况,汉帝再也无法昏沉。
也就须臾缓息,汉帝直起身来,沉声道:“黄爱卿所言,朕听之心痛,念你年老身衰,来人,看座,与黄爱卿细言…”
得到准许,黄琬立刻起身:“老臣谢陛下恩典!”
旋即,黄琬絮絮叨叨,将近来的州地灾祸一并报上,当他说的关键处时,再度请声大司农丞崔烈出言亲旨,来个实管者压庭,结果一声过后,崔烈无影,这无声的巴掌着实打了黄琬一脸。
对于这般尴尬,负责当值应卯百官的上阶官吏侍中何进出列道:“臣启奏陛下,大司农丞崔烈背疮犯生,卧床不起,已经御史阁上旨落案,暂歇待家!”
这话出口落满堂,那黄琬面色几经骤变,显然是在计划之外。
‘崔烈,你如此妄为,当真气煞老夫!’
心怒满腔,可黄琬却只能心里直言,而廷尉杨赐见状,赶紧出声补语:“陛下,之年前灾起,内库便经御史阁、廷尉府、宗正府等诸门商讨赈灾,所拨钱银千万钱以上,粮四十万石,可结果却是流贼滋生、灾情日益严重,由此可知…其赈灾之行并未行通,想来是被某些阴风暗沙中断!”
从上请赈灾之况跳过崔烈这茬的亲奏,其后果不用说,绝对挑起所有朝官的注意,毕竟千万钱和四十万石赈灾粮非同小可。
也就一息不过,侍御史王允借着杨赐的话风继续:“陛下,行事无纲常所控,阶下无民心可定,如此妄为…当取其祸…远之不言,近之官员乱为情况数不胜数,由此牵连估量,自然就会明白赈灾的事为何无法行之有效…”
话风连话风,股股不漏,可见黄琬这些老臣从上到下,从大到小,逐字逐句的将暗指之人摆在台面。
果不其然,汉帝听完这些后,面色阴沉的可怕,但瞧汉帝粗息片刻,沉声:“赈灾无济,官行乱为,此等大不讳之事,怎么从无人报?”
一句龙威落地,那御史阁的御使大夫卢植当即跪地:“陛下,州府上请奏折,臣按律落笔,交由监察使大人察观!”
推责如此明显,只把阶上的张让给气到面色狰狞。
须臾不过,那负有御史阁监察之责的中常侍宋典跪地出列,请声道:“陛下,奴才奉令监察京府及诸州州府所奏折子,其大多皆为寻常请示上报,倒是州府灾况,京府官察等…奴才不曾见过…”
未免清流士们接言强声,宋典赶紧再道:“陛下,此乃御史阁近一年来的要旨奏折落案,陛下可亲查!”
话毕,宋典叩首拜服,而早已侯在殿门外的御史阁内侍小太监们则抱着堪比小山堆似的奏折请旨落案册进来。
瞧此一眼,卢植面沉,王允、杨赐皱眉,黄琬更是心中叫骂起来:‘阉人种,胡为也,老夫若不拉下你们的面子,当誓不为人!’
暗怒中,这些个落案册被摆在大殿龙台下,汉帝瞧之,顿时怒起:“混账!”
二字脱口,百官皆跪请罪。
饶是张让这才借机开口:“陛下,些许小事,陛下莫气,若气坏了身子,那才是真的乱天汉庭!”
“呼…”
汉帝粗息一口,以他的性子,那是无论如何没工夫去翻山一样高的落案册,所以说…御史阁的御使大夫卢植、监察使宋典二人全都揪怒于汉帝,至于谁胜谁负,只能看到汉帝的心向所在。
燥怒中,汉帝懒得搭理跪地发抖的宋典,他冲卢植道:“方才黄老所言近来的官吏胡为,这些事…你可有听?”
汉帝话转,此为常理,毕竟没法确定的事,他不会去做,否则有失皇家颜面,况且黄琬口口声声将纲常、官为摆在面前,汉帝心向其解也在常理。
卢植得声问,立刻徐徐道来,几句话落,钟繇这个尚书郎的府中杂事被摆在面上,看似小小不可观之,实则背后确实清流士与宦官的敌对,也是汉帝态度的揣摩。
“陛下,尚书郎钟繇以才明世,先举孝廉,后进茂才,为官清正廉明,断事法理为尊,如此之人,族中从者当为其榜,可现在却因罪责小事而入狱,此等事小,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