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伊大人…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张猛笑言相对,盖勋略有茫然,疑中抱拳,算是还礼。
张猛礼过盖勋后,转身看向客座处的赵忱,随即抱拳:“议郎大人,城门尉赵大人托我向您问个好,他说…京卫府、京府都是一家人,有事相互照看,容不得阿猫阿狗撒野!”
话虽说的浑浑不清,可赵忱心知肚明,此乃本家姓好友赵延的态度,如此也不亏他暗中传话。
待张猛话落,赵忱起身还礼,仅仅一瞬,那盖勋骤然明白,此事已经不单单是京府可管,不等他惊愕消散稳神,张猛再道:“京兆伊大人,此番某来只为相帮大人查案,至于那些个袭罪浑人,当由某的人照看,以免阿猫阿狗暗中作祟,这是京府上阶廷尉府的手令,已由京卫府落款,请大人接纳!”
看着张猛递上来的手令,盖勋心里憋堵,可人在山脚望山高,他又能如何?
一息不过,盖勋接令,张猛立刻带人跟着小吏前往牢房,至于赵忱,他心中也明白,且盖勋为人刚正,与他算是半个同道人,稍稍思量,赵忱低声:“盖兄,你只当寻常查案理罪即可!”
闻此,盖勋重重叹了一息:“赵兄,你这么做值得么?狼吞虎,胜了伤身,不胜伤命…”
面对盖勋的暗言,赵忱笑笑:“你我都在这条世风路上走来多年,什么没见过?再说了…这等小事又有何伤不伤身之故?你说的太严重了…”
话落,赵忱离开,盖勋则茫然无定,立于门前失神。
西城医馆。
此时后院的木楼前围了一众汉子,细眼看去,胡车儿、颜真与一众赵府家奴全都在。
木楼屋内,赵范已经醒来,面前,苏沫离、柳儿二人正在细细照料,郎中一通诊治,赵范并无大碍,只是受惊昏倒罢了。
“公子,赵大人已经交代过,不管您有没有醒,都要立刻把您送往御林府!”
“御林府?”
赵范不解,饶是郎中也不多言:“赵大人是这么交代,在下只能照办!”
话落,郎中出去,随即那青面、灰面两位盘须大汉进来。
“公子,老爷有交代,我们需要立刻照办,委屈公子了!”
青面大汉粗声,那股子气势容不得赵范反驳一二。
“叔父他…”
时至此刻,赵范也反应过来一些,方才他从阶上摔下,明显有股后力袭来,只是他很难相信…这到底是为何?
青面盘须汉子见赵范犹豫不定,立刻发令,那灰面盘须汉子二话不说,当即探臂动手,直接把赵范提溜起,赵范想要抗争,可青面汉一记手刀落下,赵范再度昏死过去,此景只把苏沫离二人吓的不轻。
一声惊呼,胡车儿、颜真冲进门来,看到赵范被二人提溜离地,胡车儿、颜真立时挡住:“你们要带公子去做什么?”
“老爷有吩咐,你等莫要多事!”
“你…”
颜真气急,可青面汉子道:“你二人与府中的几位同是公子的家随,可我们同样是老爷的亲随,也是当年从真定县赵府离开的府人,某乃赵昇!”
“某乃赵颏!”灰面汉子从声。
“同为赵府之人,自当全心携力对抗那些外人!”
赵昇言沉,颜真还想说什么,可赵昇理如山沉,最终,他咬牙退步,让开道路:“对浑人,我颜真视死如归,可你们若敢暗计公子,我必杀你等!”
“若公子有失,不劳尔等动手,我等必定自尽谢罪!”
话毕,赵昇、赵恪二人带着赵范匆匆离开。
御林府。
赵延听着手下来报,笑声道:“季雍干的不错,这次我倒要看看…那些个士族打算怎么办?”
笑声中,门倌来报,廷尉府议郎崔均来见。
对此,赵延思量片刻:“让他到偏庭候着!”
偏庭内,崔均匆匆赶来,一个时辰前,崔均得父崔烈传话,让其火速来见赵延,以暗请示好,对于这等茫然的行径,崔均浑然不解为何,可父命难为,他也只能照办。
当崔均等了一刻,赵延才慢吞吞出现。
看到这位城门尉大人,崔均当即起身:“赵大人,下官崔均特奉父命来拜见大人,这是家父的心意,敬请笑纳!”
说话中,崔均递上礼书,赵延瞧之,眉宇微皱须臾,随即舒缓道:“崔议郎,你这是什么意思?”
“此乃家父之命,敬请大人笑纳!”
崔均刚直,连言如此,赵延思忖片刻,暗示身后小厮,小厮当即接过礼数,于后崔均告退。
“这个崔烈卖什么关子?”
赵延看着礼书上的账目狐疑,也就片刻不过,又有人来报,乃是赵忱的府人。
赵延将礼书扔到一旁,前去接见,那赵昇跪地:“大人,我家老爷有言交代,唯恐某些阿猫阿狗暗力出手,伤及我家公子性命,所以特送其来此,望大人帮衬!”
对于这事,赵延心中早已有数,看着赵昇身后躺在竹驾上昏迷不醒的赵范,赵延发话:“季雍之事乃某之事,些许混种猫狗,傲骨作祟犯身,某必定不容,劳烦尔等转话季雍,公子暂且于御林府住下,保准无碍,至于他…放手去做即可!!”
“多谢赵大人!”
随即赵昇、赵恪将赵范送进后府,至此,赵延再度回座思量。
看着崔府送来的礼书,联想近来诸多情况,忽然赵延灵光一闪,顿时明了崔烈所为。
“原来如此!既然你舔着脸上请,那老子就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