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赵范愈发敬佩糜威,只是糜威也很惊讶于赵范虑思维和经历,从其放荡不羁的性情来看,这等秉性于官绅子弟、世家中人少之又少,若可交之所用,日后保不齐会有大利。
于是乎,赵范、糜威二人相敬相惜,一直到洛阳城门前才各自分别。
“赵公子,仲安有要事在身,待事完之后,必定去寻公子把酒言欢!”
“好说,好说!”
赵范咧嘴直笑,全然没有二人相遇时的那般芥蒂:“你完事寻我,只要到洛阳西城清林街赵氏府邸即可!”
“一定!”
糜威抱拳离去,赵范则冲他的背影高声:“糜老弟,慢走不送!”
当糜威带人消失在视线中后,赵范一行顺着官道直过洛阳东城门,进入这大汉最为繁华的都城。
皇城,大雄宝殿。
时至巳时一刻,帝皇阶下,大司农丞崔烈上书请言各州灾情,奈何汉帝昏昏欲睡,根本没有细听,待崔烈说完,汉帝几乎进入梦州。
“陛下…”
崔烈憋气于胸,一声跪请,扰了汉帝的瞌睡。
“退朝吧!”
汉帝浑然醒来,沉声三字!
那崔烈立时泣声叩首,还欲上请,可中常侍张让已经出列,挑着他的公鸭嗓子,宣声满朝:“陛下疲乏,所请奏书一并上转御史阁,退朝!”
话毕,右列朝臣前,身高七尺五,腰大八围的肥汉侍中何进扫视崔烈一眼,露出些许不屑,于后他跪地开口:“臣等恭送陛下回宫!”
一声起,群声落。
龙台上,赵忠与众内侍伺候汉帝离去,何进这等朝臣才纷纷起来。
至于崔烈,仍旧跪在地上泣声哀语,在众臣各自出庭后,那中常侍、勋奉车都尉曹节走来。
这位老宦官躬身探臂,搀起崔烈。
“崔大人,起来吧!陛下已经走了!”
听着这声劝,崔烈心堵不已:“皇天不落雨露,民海何以生息?某身为汉臣,若不为汉庭而泣血分忧,当如何为人?又如何称之为汉臣?”
“唉!”
曹节从身内宫一辈子,历任数朝,对于这些事他见到太多了。
待崔烈缓声息气,曹节才低声道:“崔大人,上请须有门道,你这般自请妄为,只会惹怒陛下的…咱家不想看着你这样臣子茫然撞头,最后落个头破血流的地步…”
说话中,曹节与崔烈出了大雄宝殿,在玉台处,太常令黄琬、宗正丞刘焉、廷尉杨赐、尚书事马日磾、侍郎皇甫嵩等九卿系官立身低谈,瞧其模样,想来是在等崔烈。
这崔烈看到几人模样,立时抹去眼泪,与曹节脱开一步位置,让后抱拳道:“方才多谢曹大人了!”
饶是曹节人老成精,什么不知道?一息不过,曹节礼还崔烈,让后走到黄琬等人面前。
“诸位大人,今日早朝拖延至此,诸位想来累了,还是早些回府歇息吧!”
“此不劳常侍大人操心!”
黄琬正言相对,曹节笑笑,转身离去。
于后黄琬与崔烈道:“崔大人,你何时与这等阉人混在一起了?”
“黄大人,某一心从汉,绝无左右摇摆之意!”
崔烈赶紧解释,听到这话,那刘焉道:“黄大人,曹节虽然是宦官,可他与张赵之流异路不同,此无需我等忧心!”
“没错!”
杨赐从声:“之前某在东市街面行车,他与我相见,不待我发令家奴,便先行让道,由此可见…此人已经心生藏身之意!”
“罢了!”
黄琬沉声:“不管那曹阉人卖的什么关子,我等士族之流是绝对不能与之扯上!”
话落黄琬冲崔烈及其它几人道:“今日是一年一度的清谈士子会,老夫在城外庄园略备薄酒,邀请诸位…恳请诸位赏脸!”
“我等必从!”
不多时,黄琬这些朝臣各自离去。
反观张让、赵忠这些人,在伺候汉帝于养心殿睡下,二人回到内侍总宫阁。
“算着时间…徐奉应该回来了吧!”
张让低声,赵忠略微一估量,应声:“差不多就这两日!”
“唉…那些个士族朝臣,当真惹人厌!”张让背靠鱼藤椅:“前有盖勋私自上请,今日又来个崔匹夫,这些家伙整日呱燥,简直就像牲畜圈里的公鸡!真应该把他们的脑袋给摘下来换换地!”
对于这话,赵忠笑起来:“张爷,你可别胡来,盖勋不过是个京府官,独愣头一个,动他也就动了,可崔烈却是清流士的一员,你动他…黄琬、杨赐那些人是不会罢休的…”
“咱家知道,咱家只是说说!”
二人笑声中,徐奉匆匆来见,张让立时起了精神:“事情办得如何?”
“回张阿爷的话!”徐奉跪地道:“那些个贼种得了奴才的令,直接起近万贼众攻击牧野郡,盖勋巡查至牧野,只能领兵抗贼,混战中遭受袭击,生死不明,不过以奴才来看…他盖勋不过京官一人,有何能耐?必定亡命其中!”
“办得不错!”
张让笑笑:“此番辛劳你了,回头咱家与陛下请旨,重赏你!”
“嘿嘿!”徐奉贱笑叩首:“能为张阿爷效力是奴才的福分,哪敢要什么赏!”
“精滑!”
赵忠从旁笑骂:“滚吧!”
徐奉得令离开,赵忠缓了口气,道:“此番看来,京府那茬子可算清净了…”
“是啊…清净了好,清净了咱家可都省心了!”
也就话落,一内侍匆匆奔来:“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