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缓了杜历的尴尬局面。
于后,杜畿道:“有何事?速速说来!”
“大哥,家奴来报,今日到内关镇行例钱征收,结果生出一件琐碎事,险些坏了咱们的规矩…”
“琐碎事?”
杜畿皱眉,杜历徐徐道出,在得知事情首尾后,杜畿自语:“由此看来,此人做派也算大体通理…可是例钱之说乃是某与诸门世家商议订下…贸然被人阻拦,似生更改态势,有损杜氏门颜不说,还会牵连甚多…”
对于这话,戏忠道:“伯候,愚兄冒昧一句,这例钱的事…以目前之况,是该缓缓了…”
“志才兄,缓行也未尝不可,只是诸门世家联声所立,愚弟独改,悔门颜事小,失聚民心可就大了!试想,那些护民抗贼的青汉也都是有家的人,倘若贼来,空白一战,轻者伤身,重者毙命,这些愚弟不能不考虑!”
“非也!”
戏忠笑言:“贼起群来,不过是群狗狂吠,护民聚心,以义当先,从者必定大成,不从者皆为小利尔,何需顾忌?”
“志才兄不亏高智,一言点通愚弟心!”
杜畿听之豁然开朗,不待他话接,戏忠再道:“可话说回来,愚兄还有几分好奇心,想要见见那代为赏钱,几欲乱规矩的人…试想,灾年乱道,有心从义,无为守规,此人不是胸有大志…便是暗藏祸心…”
在戏忠的提点下,杜畿立时起身道:“既然这样,那我们不如就此赶往内关镇!见识见识这乱了某规矩的人!”
内关镇。
入夜灯起,微凉如斯,赵范溜达归来,与众人打了招呼,便回房歇息。
田丰等人知道赵范心情不畅,便没有多加打扰,一行人吃了些饭食,正在商讨夜间值守碎事时,一行人从外进来,掌柜的瞧之,立刻如小妖般躬身迎接。
“杜大人,什么风把您吹来了?需要什么,只管言来,小老儿必定伺候周全!”
掌柜的献媚讨好,可杜畿来有目的,些许旁人攀扯,他完全不应,直接与戏忠上前寻位坐下。
掌柜的热脸贴在冷屁股上,一时尴尬不已。
在掌柜呆立不知进退时,杜历过来道:“听闻你店里来了些外乡人,具体姓甚名谁?为何而来,速速报出!”
面对这话,掌柜赶紧呼呵小二拿来宿客账本,交付杜历细细察看。
在这期间,田丰一行转头看来,杜畿、戏忠也看向他们,也就眼神交流瞬间,杜畿眉宇微皱,起身走来。
来到桌前,杜畿抱拳于田丰:“先生之面似有相熟之感…敢问先生贵姓名甚?”
“贵不敢当!”田丰起身应声:“某乃冀州田丰…”
“田丰?”
杜畿思量片刻,随即眼前一亮:“可是负有河北名士之风,以孝廉出仕得名茂才,后至侍御史的田丰田元皓?”
此言脱口,于田丰似春风拂面秋雷落,让他心晃不可定。
约莫一息,田丰才满面迟疑的开口:“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哈哈哈!”
杜畿笑声:“田先生,你自然不认得我,可我认得你!我乃杜畿,京兆杜陵人氏,与你一样举孝廉入仕,可是和你直接被太尉府征辟进位侍御史的历程相比…我还差些位置,仅仅落任京兆府下置郡功曹,当初本想稳身之后去拜见你这个前辈…不成想打听之后,却得到你辞官离去的消息…”
话到这里,田丰才算明白杜畿所言的始终。
身后,戏忠听得这番话,也入座开口:“想不到田先生与某一样,都是那世道浑流中的?头种!”
沉言浑话齐出,待杜畿、戏忠全都话落,田丰才抱拳礼问:“丰不才,有劳杜兄赏识,只是不知杜兄来此?”
“先生勿忧…”
杜畿腔调微转:“傍晚时分,愚弟家奴来行例钱公事,却发生些许杂事,愚弟与志才兄好奇杂事作祟的人,特来拜见,几经打听,得知那人就在此客栈歇脚!”
也就话落,杜历走来:“大哥,那人叫做赵范,从河北来的官绅子弟,明日便将离店前往洛阳!”
“赵范?”
声出田丰怔,杜畿浑然相对:“田先生…你这是什么表情?”
“实不相瞒,此人乃丰同行官绅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