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吕九言仔细回忆着白雪坠楼当天的情形。“那天确实是有雷阵雨,风也确实刮得很大。但是雨却是在晚上下的。那个时候距白雪坠楼已经过去了三四个小时了。事发前的天气状况是很好的。阳光和煦,微风习习,带着些许暖意,晒得人懒洋洋的。难得一遇的好天气,很多人都在操场的草坪上坐着晒太阳。我当时在操场卖零食,所以我的印象很深刻。”
事发当天的情况一点点在吕九言脑海里清晰起来。
那天是他赚钱赚得最多的一天,但也是他最后悔的一天。
“也就是说在我坠楼到被送进医院急救,以及警察到现场取证调查天气状况一直很好,根本就不是狂风大作的恶劣天气。”虞栀子总结了一下吕九言的发言。
“对!可以这么说!”吕九言点点头。
“那这就很奇怪了。既没有刮风,也没有别的外力因素,摆在桌上的遗书怎么就没被警察给发现呢?”虞栀子想不通。
杀人凶手为了营造出白雪是自杀的假象,一定会把遗书光明正大地摆在桌子上。这样才会让事情更加显而易见嘛!但是警察赶到现场后,调查时却并没有发现……
“除非……”虞栀子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除非凶手是在警察来过现场一轮取证后,才把准备好的遗书放了回去。然后正好遇上了当晚的大风暴雨天气。遗书被吹到了隐蔽的地方,是以警察二轮取证的时候没有发现。”朴禹植说出了虞栀子的猜想。
虞栀子点点头,用孺子可教也的目光,无比欣赏地看着朴禹植,“英雄所见略同。”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机关算尽又如何,到底还是算有遗策。”吕九言感慨道。“那丧尽天良的家伙迟早会落网。”他握紧了拳头,骨头吱呀作响。
“到底上天还是站在正义这一方的。”虞栀子道。
那些自认为完美的犯罪,最后都会留下致命的证据。这就是所谓的邪不压正。纵然黑恶势力张牙舞爪又如何,那不过是一时的景象罢了,归根到底这个世界是属于正义的。
“也就是说,当时凶手推你下楼的时候并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他是后来怕警方调查到自己头上,临时补加的证据。”吕九言说道。
“哪会有人毫无准备就去杀人的?”朴禹植不是很赞同吕九言的说法。
这一点也是虞栀子疑惑的。十二楼那么高的楼层,把人推下去,还有活路吗?那个人分明是想置白雪于死地。但他为何没有事先做好撇清干系的准备。
“也许,凶手当时的首要想法并不是杀害我。或许是威胁我办什么事,我不同意。然后他一气之下,这才把我推下了楼?”因为冲动,或者是失手错杀,误杀的案例有很多。但无论如何,杀人便是杀人了,有苦衷又如何,逝去的人到底是回不来了。
而且,凶手在案发后,还伪造遗书来为自己开罪。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悔过的意思。这样无情无义之徒,不值得被原谅,也不能被原谅。
“也有这种可能。但是无论如何,他还是要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吕九言态度很坚硬。
“他是无心也好,有意也罢,但终究都是推你下了楼,触发了法律。必须要受到道德的审判,法律的制裁。”朴禹植也一样坚决。
虞栀子松了一口气。没有白莲花,“圣母”,“圣父”的世界真好,一片清宁。不然要是最后真的证实凶手只是错手,无心之失。那他们又要开始劝导了。
“哎呀,你就原谅他吧。他也不是故意的。当时是因为太激动了。一不小心才把你推下楼的。他已经忏悔过了,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吧!不然送他进了监狱,留了案底,有了污点,他这一辈子就该毁了。大家都是同学,何必逼到绝境呢?得饶人处且饶人。”
万幸。这些话她听不到。不然,她还不如聋了的好。
“对了。这份遗书我送去化验过了。存在一个致命的漏洞。”朴禹植又从包里拿出了一份鉴定报告递给虞栀子看。
“只发现了右手大拇指和食指的指纹?”虞栀子和吕九言看完后都是神同步地皱眉疑惑脸。“没搞错吧?”
“不会有错。我去的鉴定机构是同行当中最好的,最有权威的。就连官方有些需要化验的东西都送去那儿。结果错不了。”朴禹植肯定道。
虞栀子捡起地上掉落的一根枯枝,把它当做笔,在手上握了起来。“写字的时候,我是右手拿笔。一般会左手压住纸。这样写字才会顺畅,工整。单手写字会不稳,难度太大了。而且拿笔的便是食指和大拇指。纸上出现其他手指的指纹倒也不奇怪,但却最不该出现它们俩的指纹。即便是写完了后,用手压一压,拿起来欣赏一下,那也该十个手指的指纹都有才是。而且,遗书这种东西谁写完了还要欣赏一遍呢自杀的心都有了,谁还会有这闲工夫?”
虞栀子分析道。把遗书上出现的两枚指纹的真实性很快击破了。
“对!”朴禹植点头。“可见这个凶手有些业余。连伪造个证据都这么假。”
“但他能伪造出这样的证据,也绝不简单。想必是个心思深沉之人。”虞栀子从帆布包里掏出了那本黄色封面的日记本。翻到最新的一页给他们看。
“生,为,人,抱,歉……”吕九言磕磕绊绊地辨认着。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朴禹植瞥了几眼,便给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