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酒失踪了整整半个月以后,温西礼终于拨通了那个电话。
“做个交易吧。”
“……”
“你把她找回来,我回美国。”
男人低沉的哼笑:“你凭什么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温西礼缓缓将脊背靠在沙发上,“你不把她找回来,你又觉得你有什么办法能拿捏我?”
“……”
他缓缓笑了起来。
“她现在是我的软肋。”温西礼轻声道,“我把她交到你手上,你如果真的想我听你的话,你就不会放过这个筹码。”
温凤眠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道:“你以后会听话么?”
“大概吧。”
“这就是你跟我交易的诚意?”
“我如果说会,你信吗?”
“西礼,”温凤眠似乎是笑了起来,他语气低沉,带着几分阴柔,“我是不是把你宠坏了?才让你用这样的口气跟我说话?”
“你把她找回来,我就跟你回美国。”温西礼重新说了一遍,“我没时间跟你吵架,顺便,把楚晚宁给我叫回去。”
“呵。”男人吐出了一声低低的冷笑,略有玩味道,“……这么薄情么,我还以为你挺喜欢她的。姜酒不在,让她陪你不是挺好的。楚家的女人,在世家里也是出了名的。”
温西礼:“我嫌脏。”
他挂了电话,偏过头去,看到一道娇小的影子,站在楼梯口,不知道多久了。
见他看过来,楚晚宁低声道:“……二少爷,午餐准备好了。”
温西礼道:“你今天回洛杉矶去。”
“……”楚晚宁低下头,轻轻地应了一声,“……好。”
她温顺的,像是没有什么脾气,任何人都可以照着她的脸,踢一脚。
温西礼看了她一眼,眉心不自觉得蹙了起来,有些厌恶似的,收回了视线。
姜酒是有心要躲。
也是真心不想再跟温家那堆人扯上关系。
她带着蓝雅的骨灰,去了榕城偏远的一个山清水秀的小镇上,这里交通并不发达,公交车一天也只有一趟,她花了整整三天,才终于到了。
温西礼并不知道的是,她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并不仅仅带了蓝雅的骨灰,同时,还有一张假身份证。
小镇偏远,还没有实名,甚至连监控都还没有布局到这里,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是一个堪称与世隔绝的小地方。
恐怕就算是榕城的城里人,都不会知道自己的城市里,竟然还有这么一个穷地方。
而姜酒之所以知道这里,还是小时候,蓝雅带着她,来这里写过生。
蓝雅是为了爱和艺术而生的,她爱得单纯热烈,当她的爱枯萎的时候,她的生命也已经走向了终结。
姜酒已经接受了自己并不值得蓝雅活下去这个事实,只是她还是爱着蓝雅,还是希望她能长眠在她喜欢的地方。
她应该是不会高兴她把她葬在姜山梁身边的。
这里,应该是她喜欢的。
小镇群山环保处,是一处波光粼粼的湖泊。
在她小时候跟蓝雅过来写生的时候,她还有幸跟蓝雅上船在湖里一起玩过。
姜酒把蓝雅的骨灰,洒在了湖水里。
剩下了一点点,用玻璃瓶装了起来,贴身带着。
然后,又在小湖边租了一个小排屋,打算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蓝小姐,”有人在门口敲门,一口榕城口音浓重的本地话,“你起床了吗?我做了面食,你中午来我家吃饭吧!”
姜酒在这里,用的是蓝雅的姓名,反正是自己母亲的,用起来也没什么负担。
小镇上年轻的男女都出门打工了,留下来的,不是小孩,就是老弱病残,难得有年轻女孩子过来这里租房子,姜酒过来这里住了一个星期,几乎是吃百家饭过来的,民风淳朴的令人震惊。
姜酒还没睡醒,被人吵醒,有些恹恹的开门走了出来。
“啊呀蓝小姐,太阳都晒屁股了,你怎么还在睡?”张阿婆嘲笑她,亲热的拉住她的手,“我家面疙瘩快做好了,走,吃饭去啊!”
姜酒还穿着睡衣,被她拉出去,有点尴尬,她实在有点怕了这里人的热情。
“我先刷个牙,”姜酒用力把手抽回来,“我现在还不饿……”
张阿婆瞅着她,“你就是不吃饭,才瘦成这样!怎么就跟我那孙子似的,吃个饭还要人捧着碗追在屁股后面!”
张阿婆的孙子,就是不远处泥地里那个拖着长鼻涕满山乱窜的三岁小屁孩。
姜酒觉得自己被狠狠羞辱了!
好说歹说,才把张阿婆哄出去。
“刷完牙赶紧过来啊!”走远了,她还热情的朝她挥手,“面疙瘩放久了可不好吃!”
目送人离开,姜酒回房间里照了照镜子,摸了摸脸。
原来她有这么讨人喜欢么?
可是,为什么身边的人最后都离她而去了……
她眸光黯淡了下来,低下头挤出了牙膏,慢吞吞的开始刷牙。
生活的节奏一旦慢下来,脑子似乎也开始逐渐生锈。
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但是不逃避,似乎也解决不了什么。
在张阿婆家里吃过了午饭,姜酒拿着鱼竿,慢悠悠的往湖边走。
身后跟着张阿婆家那个流鼻涕的小孙子。
小孩流着鼻涕,话很多。
“你确定会钓鱼嘛,要不要我教你啊?”
“你有挖蚯蚓吗?我帮你挖,一毛钱一条,我给你挖五条呗。”
“你如果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