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馨黄，是暖幽幽的色调。
玻璃杯放在桌上，水已冷掉，仍未下去分毫，倒下它们的人。
目不转睛，落手如风。
键盘嗒嗒嗒轻响，屏幕上数字快速转换……认真忙碌。
监工手扶椅背，半倾着身子，眼睛落在屏幕上的时候少，落在人身上的时候多，像是生怕他偷懒似的。
屋里面，人有两个，但一直很安静，直到“嗒”地一声，手指重重落下，缓慢抬起，才告一段落。
“搞定。”王朋伸个懒腰，转头问，“人呢？”
“一直在呢。”与他目光接在一起，叶三娘竟有些局促，但她养气功夫好，不会让他察觉到，只把幽怨释放出来，“人是香的，心是热的，你倒忽略的彻底。”
“是挺香的，你不我还真没留意。”王朋耸耸鼻子，狗一样，“但又不是问你，再香都没用。”
叶三娘明白过来，“你找她做什么？”
“不是我找她，是你找她。”王朋指指屏幕一组数字，“账上少了近三百万，你不是想做散财童子吧？”
“这么心疼我？”叶三娘的关注点显然不在钱上。
“是心疼钱。”王朋吸口气，“谁敢坑我这么多钱，我肯定让他生不如死。”
“这么狠？！”叶三娘讶异。
“钱就是我的命，有人想要我的命……你觉得呢？”王朋站起来转到一边。“地方还你。”
她的事情她做主，他可不想帮人坐决定。
叶三娘也不客气，扭腰坐上去，抬脚脱掉鞋子，放松地伸腿到桌下，“刚站那么久，还真是累了呢。”
王朋已经在对面坐下，半点同情地意思都没，“谁让你有凳子不坐，非要站后面搞骚扰，要不是我定力非凡，账能算对就见鬼了。”
“真差那么多？”不理他的吐槽，叶三娘认真问。
王朋下巴一抬，“我是专业的。”
“真臭屁。”叶三娘俏媚地白眼一抛，“认识以来，好像就没你不会的东西，年纪轻轻，学这么多不累么？”
“我不会的可多，再拍马屁我也不可能给你当财务。”王朋先把她可能的诉求堵死，才，“不趁年轻多学点，等上了年纪，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了。”
“真是积极上进的好孩子。”叶三娘这句夸奖就满是敷衍了，透着言不由衷的味道。
王朋耸肩，不置可否。
叶三娘也不再话，将他核算出的账目细细看过一遍，“没冤枉她就好。”
王朋耳朵支楞一下，又问一次，“人呢？”
“现在应该回老家了吧。”叶三娘只现在，没“先前”。
王朋犹豫一下，“人还活着？”
叶三娘看过来，满眼嗔怪，“我又不是杀人魔头。”
“怕你跟我学坏了。”王朋松口气，又问，“你怎么让她把钱吐出来的？”
这笔亏空填不上，她多半不会放人走。可要让人拿出这么一笔钱来，不上手段显然不可能……其实不关他事，就是好奇想问问。
“不能告诉你，免得你怕我。”叶三娘拒绝讲述详细过程，只结果，“她家的房子卖了，加上二老的棺材本，又跟亲戚朋友借了一些，勉强够了……哎呀，这些已经够吓人了，不该的呢。”
“行了，别演了，又没你错了。”王朋撇撇嘴，“你的事情完了，咱们别的事情。”
“谁我的故事讲完？我还没开始讲呢。”叶三娘看看他，“人是我从招聘市场挑回来的，姑娘挺文静，地方过来，勤奋肯干，开始时候挺好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的环境改变了她，灯红酒绿，珠光宝气，挥金如土，耳濡目染，她越来越在意自己的穿着打扮，从少言人攀谈，毕竟能常来消费的，经济能力都不差。”
“如果她能钓到金龟婿，我也替她高兴，就算不幸让人玩弄，也能经一事、长一智，可惜女人就是女人，她最终还是犯了所有女人都会犯的错误……以貌取人。”
“帅哥都是没良心的。”叶三娘肯定地道。
王朋赶紧道，“别一杆子打翻一船人，我就非常有良心。”
“你又不是帅哥。”叶三娘一刀捅过来。
好像有点自找的意思，王朋咧咧嘴，“你继续。”
“还有什么好？”叶三娘翻个白眼，“痴心脑残女遇上帅气薄情郎，除了被骗财骗色，还能有什么剧情？但你要贴钱要犯傻，都是你的事，拿我的钱养男人就不对了，我又不是她妈……我要有这么个女儿，肯定羞耻地一头撞死。”
“她父母要能有你这想法，她多半不会这样了。”王朋也没分一点同情心出来，而是旧事重提，“故事完了吧？”
养不教，父母过。
叶三娘该做的都做了，该让他们感受的，他们能不能感受到，就不关她事了，于是朝他勾勾手，示意法不传六耳。
王朋看看她，趴桌子上，耳朵凑过去。
叶三娘也倾着身子，把唇凑过去，嘀嘀咕咕了一些话，椅子腿翘起半边也不管。
王朋听完，诧异问，“他为什么要跟你这些？”
“你当他良心发现也好，故布疑阵也好，反正我就是个传话的，话一字不漏带到了，该怎么判断是你的事情。”叶三娘不负责任地道。
王朋想了想，问她，“那几个人又来过酒吧没？”
“当然没樱”叶三娘翻白眼，“他们挨打有瘾？”
“你又不止一间酒吧。”王朋一向认为，狗是改不了吃屎的，吃亏一次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