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悄悄从东窗溜进了屋,被镂空的细窗雕花筛成了斑驳的淡黄色……
在【圣天门】内,宫人们都起了个早,为李尚宫的生辰作着最后的准备。
一夜未睡好的朵儿公主正在梅丫头的服侍下做着晨起护理。在龙夫人的授意下,她从搬进【凤仙殿】的那天起,便作威作福了起来。
“公主殿下!”门外突然有人来报。
正在替公主按摩梳头的梅儿打着哈欠,脾气大得很:“一大早吵什么?没看见公主刚起床吗?”
门外的丫头愣了愣,胆怯地试探着问:“禀公主,是您的那位洋学生维克托,一大早捧着束花儿在咱们宫苑前站着,说是想见您!”
朵儿公主一愣,拿在手上的玉滚轮倏然落地。
“公主,他一定是来跟您赔不是,指不定是来表白的!”梅儿欣喜道。
朵儿脸上的愁容在不经意间被一扫而尽,但却还故作姿态地哼道:“我都把他拉黑了,还来干嘛?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这才够诚意嘛!”梅儿讨嘴道:“今天是个好日子,表白也要挑日子的呀!”
“死丫头,多嘴!”
梅儿忙越俎代庖走到门边:“那公主,我就帮您先应下啦?”
朵儿公主竭力压制着内心绽放出的欢心,默许地点了点头:“让他去院儿里等着吧!”
“遵命!”
梅丫头欢天喜地出了门,朵儿忙从抽屉里拿出各种化妆品摆满了整个梳妆台,急呼:“来人!快把做发型的师傅给我叫来,立刻!马上!”
说罢,又自顾自地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描画起来。
梅儿带着一身修身洋装的维克托来到龙夫人的私人花园中。
“就在这儿等吧!”她将维克托按着坐下来,解释道:“公主在梳洗呢,估计没一个来小时是出不来的。”
“没关系!”维克托一脸诚意:“我就在这儿等着她!”
还好,不到一个小时,朵儿公主便盛装赶来了。今天的她打扮得格外梦幻耀眼,长短相间的咖啡色卷发配上一身复古的巴洛克佯装,鎏金织成的护臂手套上挂满了这些年来她精心收集来的各种首饰。
维克托忙恭敬地站了起来,眼睛都看直了。
“坐吧!”公主轻轻摇了摇绢丝折扇,在梅丫头的搀扶下提起裙摆,优雅地先坐了下来。
维克托手捧鲜花,弯腰递了过来:“公主,您的病好些了么?”
朵儿向梅丫头使了个眼色,这小丫头心领神会地就把花接了过来,然后知趣地退下了。
“我知道您在生气,都过了那么多天了,能不能不气了?”直率的维克托真诚地恳求道。
朵儿把嘴一噘:“在你眼里,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吗?”
两人相视而笑,矛盾总算暂时解开了……
太阳冉冉升起,天公作美,又是一个艳阳天,将整个龙氏皇城粉饰得要多和谐有多和谐。
李尚宫也起了个早,在自己府邸接待着当地前来贺寿的绅士名流们。
宫人们各司其职,忙得是热火朝天。丰盛的午宴已是穷尽了私膳房的十八般厨艺,博得了众人的连连称好。来宾们都把重头戏放在了今晚的“世界盛宴”的百品会上。
此时此刻,明浩陛下和龙夫人都格外显得恩爱,琴瑟和鸣的默契羡煞旁人。
“陛下!”打扮得光鲜靓丽,梳着油头的小郑跑了过来,轻轻附上耳道:“乾老爷子和夫人来了!”
明浩看了一眼龙夫人,毫不犹豫地牵起她的手朝迎面而来的岳父母走去。
“岳父、岳母大人,快快请进!”
乾老爷子十分趾高气昂,牵着夫人的手别有深意地恭贺道:“愿陛下府上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呀!”
“多谢岳父!日子还长,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明浩回敬道。
乾老夫人冷笑道:“李尚宫对您可真算是忠心耿耿啊!都五十了,身子骨还那么好,手还那么长,能为您操持那么多事儿。今天,您可真要多敬她几杯了!”
“岳母大人说得是!”明浩见招拆招,一一接下了。
“爸,妈!”龙夫人挽过母亲手亲昵地说:“今天是陛下乳母大好的日子,你们就不要谈公事了嘛。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些事儿过去就让它过去吧,好吗?”
在龙夫人的撮合下,三人都笑了起来,维持着这表面的相敬如宾。
朵儿公主也尽力借着和维克托锻炼口语的当,进一步聊着更亲密的话题。而维克托却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不时四处张望,但每一次都又失望而归。他或许是在找徐丽安吧,就算远远看上一眼,也心满意足了。可是他终究没能如愿。
一天时间很快就过了,快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的短。傍晚时分,在场所有的镜头在总调度的一声令下,都齐刷刷地对准了草坪上金光闪闪的“世界盛宴”四个镀金大字。同时,网络和卫星电视也正在直播着这一盛宴。
在私膳房厨师长的一声令下,宫人们有条不紊地将上百道各具世界风味的菜肴依次端上了餐桌,解说员也同时用双语,喋喋不休地为每道菜品作最简要的介绍……
徐丽安站在尚宫局楼顶,用望远镜密切关注着这一切,心头的大石总算尘埃落定下来。
站在身后的秋儿沾沾自喜道:“娘娘放心吧,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徐丽安一面依旧惶恐不安地持续关注着,一面庆幸道:“还好有你给我出的这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