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入冬了,天气也越发凉了起来。安娜州中的小镇一到傍晚,就变得萧瑟冷清。
在【圣天门】内,即将枯萎的花草被绚烂多彩的霓虹灯所取代,光秃秃的树枝上被挂满了大红灯笼,密密麻麻的红得像火,将整个宫廷都渲染得如朝阳一般。大伙儿都在为三天后李尚宫的生辰而忙得不亦乐乎。
朵儿公主自离家出走后就暂住在了徐丽安的【仙居宫】中。徐丽安为了寿辰的事已经忙到昏天黑地了,自然是顾不了公主许多,只命人好好伺候着。她自己则忽而整日在房里忙活,忽而又亲临现场指导园中布置。她还曾开玩笑地跟公主说,如果自己有那个权力,真想取消晚上睡觉的制度。公主表面跟她还是以前那样无话不谈,但心里因为维克托,早已有了嫌隙。她们的关系,就在这试探的边缘,尽量维持着表面的平和。
这几日,天总是阴沉沉的,很快就黑了下来。而朵儿公主的心情,更是低到了极点。已经有两天没见维克托了。她故意称病避而不见,为的就是想试探一下维克托在知道徐丽安的真实身份后,会不会接受自己曾经对他的各种暗示性表白。如果这都不能让维克托有丝毫的改变,那她也打算放手了,不再浪费时间。
“公主——!”贴身丫鬟梅儿喜笑颜开地跑了来:“刚才听尚宫局的宫女说,敏司执早上接收了一批高档奢侈品,好像是打算在李尚宫生辰宴会上分给各位娘娘和管事的。咱们明儿要不要去先看看?如果有看上的,就先跟敏司执打声招呼,免得错分给了别人,多可惜!”
正滑着手机的朵儿不屑一顾,连头都不带回:“我如果看上什么,直接找干娘一说不就行了,何必费那么大劲儿?我看是你这个丫头片子想去看看吧?”
梅丫头的心思被瞬间识破,一脸窘迫,谄笑着解释道:“都快过年了,人家一直有一个新年愿望嘛!”
“说来听听?”朵儿将腿一翘。
梅儿迅速组织好语言,坐到她床前:“我是在想啊……公主上次买的那款包真好看!嘿嘿嘿嘿……”
朵儿抬头瞄了她一眼,问:“哪款啊?”
“就是上次公主和馨娘——呸!和那个女人出去散心买的拼色那款啊!”
朵儿模棱两可地笑了笑:“原来你一直惦记着我那包啊。”
“不是啦!”丫头忙变着花样辩解道:“人总该有个愿望嘛!奴婢也只不过想沾沾公主的光。奴婢从小就跟在公主身边,公主的一切都可以作为奴婢人生坐标了!”
“行了行了!别说个没完。”朵儿无趣地把手机扔在一边:“现在想想,那包也不太衬我。等我哪天腻味了就送给你吧!”
“公主,您是说真的吗!”小丫头兴奋得差点跳起来,嘴里不断念叨着:“我的运气怎么能这么好?别的主子对下人都冷冰冰的,只有公主您,从小对奴婢就是一副好心肠!”
“又来了是不是?”
“对了公主!奴婢这么晚来是想告诉您,陛下也在这儿呢!”
“父皇?”朵儿一愣:“这么晚了,他来找徐丽安吗?”
“嗯!现在还在书房合计着李尚宫寿辰的事儿呢。”
朵儿若有所思,似乎又有什么鬼点子倏然蹿上心头。
“小梅!”她突然拉住小丫头的手,问:“你愿意帮我一个忙吗?”
深谙主人秉性的梅儿立马蹲了下来,小声问道:“公主有什么吩咐?”
朵儿思肘了片刻,指着对面柜子上的檀香:“帮我点十支,拿过来!”
梅丫头虽一脸懵懂,但也没有多问,赶紧把香束成一团点燃了。
“主公,这是您要的香。”最终还是没忍住口,问道:“您要这些香干嘛使啊?”
朵儿挽起袖子深吸了口气,一咬牙一闭眼将点燃的香束猛插在自己的手臂上。
“公主——!”小丫头吓坏了,赶紧将香打落在地上:“您干嘛呀这是?!”
“别叫!给我拿冷水来——快!”
梅丫头慌不择路,从水壶中倒了一杯凉白开,全洒在了公主被烫伤的部位。
“公主您……为什么要这样?我去给您拿医药箱吧!”
梅儿眼泪都快急出来了,却被朵儿一把逮住了手。她浑身颤抖着说:“你现在就跟我去见父王!”
话说,明浩在徐丽安房中商量着李尚宫生辰的各项事宜,他想让徐丽安做得再铺张一些,想让全安娜州的人都普天同庆。可是,再过三天生辰就到了,时间紧迫不说,预算也会大大超资。
“我只是想弥补……”对于花多少钱,明浩并不吝啬,他坦诚地对徐丽安说:“这几天,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头脑中就会出现奶妈陪我走过的一路心酸,她对我种种的好!我不知道怎么去报答她,这次还伤了她的心!我良心实在不安啊!”
徐丽安感同身受地安慰道:“就算是在普通的家庭,即便是亲生母子也不可能一辈子不生嫌隙。何况您和李尚宫都不是普通的人呢?您知道吗陛下?我曾经也跟爸闹过脾气,甚至在高中的时候一度离家出走……可是,这些都不会影响我们对彼此的爱。因为,爱是根深蒂固的东西,不是表面这些零零种种的插曲能够动摇的!”
明浩感激地看着徐丽安,眼中闪着慰藉。
“陛下……”她宽慰道:“您不要太多心,李尚宫一直都把您当作儿子一样看待。试问天下哪个母亲会真正从心底排斥甚至算计自己的孩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