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儿两行清泪划过俏丽的脸颊,摸着那棵大槐树无奈的说道。
“不要瞎说了,你妄想症竟严重到了这种地步!走,跟我离开……”
没说完,绿儿就在孙雷眼前消失了!微风拂过,院子里的那棵丰茂多姿的大槐树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像是再作告别。
“不要走!”
孙雷惊醒时,已经是第二天一早了!同事们又在笑话他了,只有年长的田老师没有说话,待大家都出门的时候,田老师走近陷入痛苦的孙雷,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道。
“别多想了!再美也终是大梦一场!我都看到了,这几天晚上都是你自己一个人对着这棵树在聊天!”
孙雷如当头棒喝!田老师接着说:
“可能是你太累了,压力太大了!今天在这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我们就回去了。”
看着老师远去的背影,孙雷陷入了失魂落魄的状态。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得了妄想症的是自己不成?可一切有那么真实!那惹人怜爱的哭泣,那对外面世界好奇的眼睛,那些一颦一笑都是假的!
不可能!孙雷现在宁愿相信这棵槐树就是绿儿,也不愿相信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绿儿!绿儿!如果是你,你就告诉我!”
孙雷抬头冲着大槐树喊道。
可是却只有孙雷自己的声音,连一点风都没有!孙雷绝望的朝屋子走去,这时院子外突然嘈杂起来,原来是那厂长儿子带着几个村民来到这里,走到树下,拿出工具,要把这棵槐树砍掉!
“住手,我看你们那个敢动!”
孙雷仍然不想放弃,看着这些疯狂的村民砍光了村里村外的树,好像绿儿说的都是真的,她眼看着家人一个个被这群疯子砍死!
“这不是孙大夫么!我们厂子木料不足,只能拿村里各家院里的槐树凑了!”
厂长儿子一边说,一边上前要跟孙雷握手。孙雷绕过他挡在槐树前,把村民手里的工具抢过来丢了出去,恶狠狠的看着村民们。
“谁也不准动她!”
“我说孙大夫!一棵树你起什么劲呐!”
厂长儿子感到莫名其妙,什么人啊这是!
“不行,别的我不管,动她就他妈不行!”
孙雷斩钉截铁的说道。
“诶呦喂!说的跟真的一样!这树是你什么人啊?有病吧你!我今天还就真不信了,砍也得砍,不砍也得砍,你们几个赶紧动手,给我砍喽!”
厂长儿子娇生惯养到大,哪里受过这个气,在村子里谁不给他面子,横行霸道是他的专利。这小大夫那根葱蒜,不给面子不说,还骂人。
那几个村民听了厂长儿子的吩咐,捡起工具,就要上前砍树。
孙雷迅速从地上捡起一把锯子,朝着几个人用力的挥舞着。
“我看你们谁敢过来!谁过来我他妈砍谁!”
可瘦弱的孙雷怎么是村里汉子的对手,一个近身抢过锯子,几个人就把孙雷按在了地上。孙雷拼命挣扎,却根本起不来身,挥舞着双手,胡乱敲打着地面和按住他的人。眼睁睁的看着厂长儿子当着他的面拿起发动的电锯,一步一步走向槐树!
“我今天就亲自砍给你看!”
厂长儿子看着被按在地上的孙雷得意的说道。
就在孙雷觉得无法阻止的时候,一片翠绿的叶子落在了他的头上,孙雷赶忙小心翼翼的从头上取下,那片叶子上赫然写着——再见了!
孙雷猛地抬头望去,隐约看到一抹倩影坐在树干上,与自己挥手告别,而眼里的泪花却清晰的要命,像一根根针扎进孙雷的胸口!
“啊——!”
使劲全身吃奶的力气,也可能是按着他的人松懈了,孙雷骤然奋起,向厂长儿子撞了过去,厂长儿子猝不及防,两人一锯倒在地上,那电锯刚好划到了厂长儿子的手臂,顿时鲜血直流!
“啊!我草你妈!你们给我上,打死他,打死这个王八蛋!”
厂长儿子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愤怒的指使村民暴打孙雷。但是那些村民都或多或少得到过下乡送医队的帮助,一时不忍动手。
“你们都他妈给我上,一人五百,给我他妈往死里打!打得越重我给的越多!”
一听给钱,几个人的神情顿时都变了,那副嘴脸模样叫做贪婪!不一会孙雷就被打的满脸是血,浑身是伤。
刚好这时候,送医队赶了回来,拉开了村民,制止了厂长儿子,孙雷的同事都要动手修理厂长儿子替孙雷报仇,但是被田老师制止了。
厂长儿子说清始末之后,还要求田老师给他包扎治疗,田老师就两个字——滚蛋!
厂长儿子气急败坏的走了,放下了一定会再回来的狠话。
孙雷身体向来较差,不然也不会刚来村子就染上了眼疾,这次伤的着实不轻!一直昏迷,嘴里还一直念叨着“绿儿,绿儿……”
下午,厂长儿子的揍,晚上就挂了!
那天夜里,厂长儿子躺在床上,胳膊缠着纱布,腿上也缠着纱布,宛如一个废人。嘴里就没停过,扬言要作了孙雷,都是他的错才让自己倒霉了一天。
而这些,都被窗外的绿儿听见了,不知道为什么,绿儿觉得异常的愤怒!如果说家人的离去是自然法则,自己只是悲伤,却没有如此的愤怒。但这家伙还要杀掉孙雷!今天还伤了孙雷,孙雷到现在还没从昏迷中苏醒。家人的死也都是他指使的,所有的坏事都是因为他!所有!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