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们……”路公公跟着君泽天这么多年,哪里被人这样训斥过,他连君泽天的脸色都没看,就要指责那侍卫,却不想他的话刚出口,就被君泽天一声轻咳给制止了。
“皇上,他太……”路公公对着君泽天抱怨,君泽天视若不见,却依然温和地看着指责他们的侍卫,温和问道:“苏冰门主睡了很久了?”
“嗯。”那侍卫低声答应了一句,就转过头去,一副懒得搭理他们的样子,被无视到这样彻底,路公公的脸都扭曲了,君泽天却依然淡淡地站在那里。
“皇上,我们……”被侍卫指责过声音大,皇上也没站在自己这边,路公公压低了声音说话。
“在这里等着吧,会影响她休息。”君泽天轻声说完,就向后退了几步,安静地站在静谧的月光之中,满脸的风霜都被融融月色包围。
路公公看着不愿意发出一点声音的皇上,认命地走到他的身边。
作为皇上多年的心腹,他自认是了解他的,可是遇到苏冰之后,他的皇上,从来都不按常理出牌。
比如说这为谁风露立中宵的戏码,真的应该是他堂堂帝王应该有的姿态吗?
而且这样的等待,竟然只是因为不打扰了苏冰的安睡。
如果可以这样安心的等待,那之前不惜马的性命都要急切赶来克州城,又是为了什么?
可是,这所有的疑问只能放在心里,现在他如果敢开口说话,皇上绝对不会轻饶了自己。
所以路公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安静地陪着君泽天等在这里。
他哪里知道君泽天此刻的幸福,因为离苏冰这样的近,他悬了多日的心,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她终于可以和苏冰呼吸着相同的空气,终于可以在苏冰有事情的时候第一时间赶到,终于不用惴惴不安地猜测着她可能遇到的危险,终于可以和她一起面对所有的风霜刀剑。
即使,此刻风霜已落,刀剑已停。
君泽天没想到的是,直到第二天天色大亮苏冰都没有醒来。
这明显不是苏冰的作息习惯,君泽天看着天边升起的太阳,心中的疑虑也渐渐升了起来。
“你们门主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现在还没醒?”君泽天有些着急地走到侍卫的面前,急切问道。
“我们门主为什么还没醒来你们还不清楚原因,这不都是你们克州军的功劳,现在在这里装什么好人……”侍卫显然也是恼火的,因为苏冰被刺伤,他现在对克州军有着天然的敌视。
“我说过多少次了,对克州军的人不能这样,他们也是被蛊惑的。”李长安有些烦躁的声音从大帐中来,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对手下的人说这样的话了,可是他们总是阳奉阴违。
“李将军,我是君泽天,苏冰……醒了没有?”不等侍卫回话,君泽天就着急问道,话语中全是询问和担忧。
帐中不仅是李长安,千山,满叔,万笋等人都愣在了那里,外面的声音,是皇上的?
“皇上,您……”李长安已经率先一步走出大帐,见君泽天安静站在大帐门口,他脸上全是震惊,连行礼都忘了。
“她……”君泽天没有心思看李长安等人的脸色,他现在所有的心神都落在苏冰身上,他甚至连走进大帐去看一眼苏冰的勇气都没有。
“皇上,您进来看看吧。”对于苏冰的状态,李长安也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最终,他只能侧身让君泽天走进大帐。
君泽天有些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要怎么走进去,好像苏冰睡着的大帐,是龙潭虎穴一般。
路公公显然没有君泽天那样的紧张,他笑眯眯地走向门口守卫的侍卫,看着他眼中的震惊,轻声说了一句:“兄弟,还是你厉害,敢把皇上凶得跟孙子一样。”
说完话,路公公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赶紧伸手堵了一下自己的嘴,然后赶紧追着君泽天进了大帐。
看着安睡在床上的那张熟悉容颜,依然是他魂牵梦萦的样子。
他迫不及待地想靠近,又不敢,这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在昨天晚上他站在她的帐外时就在他心头萦绕着,现在苏冰近在眼前,这种感觉更重。
或者说,此时他心中最重的感觉已经不是思念,而是愧疚。
他爱苏冰,却一次次亏欠,一次次看着苏冰为自己身陷险境,冲锋陷阵,而自己却什么都给不了她,连个名分都给不了。
如果他的不靠近可以让她免于这样的辛劳,他真想马上就离开,可是他又不舍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成了自己的心,不,她是自己的命。
“皇上,门主也很思念您的,前两天她还说如果知道这么危险,她就不出来了,和舍生忘死的拼杀相比,她更喜欢和您厮守在宫中。”千山自然是明白君泽天的感觉,见君泽天脸上的痛楚纠结,她终于忍不住劝说。
即使所有人都知道,如果苏冰可以重新选择,她依然会选择来克州城。
君泽天想象得到苏冰抱怨时候的样子,她的眸子肯定晶亮如天上的星,每次她这样抱怨或者调侃的时候,总是那样,笑意浅浅,出的全是口是心非的话语。
“嗯,如果事情真的重新来过,朕绝对不会放手让她来这里。”君泽天赌气一般对千山说话,只是眼睛却盯着昏睡中的女子。
仅仅十几日的时间,她瘦了不少,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憔悴又没有生命力的样子,总让他情不自禁想起之前,她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