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岳老人闪出树林,走了两步,忽然回过头来,崔氏等三人,还当对方业已发现自己,赶紧匐身不动。
只见老人手拈长髯,微微摇头道:“想不到旁门左道的千面教,居然会有人精通玄门正宗之学,除了老夫,恐怕再也无人能够通行这座‘六合微尘阵’了!”
这原是他心中之言,此时却自言自语的说出口来,接着缓缓往石壁走去!
崔氏因林外一共只有三丈来宽一块空地,泰岳老人踽踽而行,自己三人,一时未便跟出,只好嘱咐西门追雪凌云凤不可妄动。
泰岳老人出林之后,似乎也感到有些陌生,走了两丈光景,便尔停住身子,面对石壁,不住的打量。
那座削壁,足有三四十丈上下,平滑如镜,根本瞧不出丝毫痕迹。
泰岳老人瞧了一阵,敢情有点不耐,缓缓走到壁下,伸出左手,用指轻叩石壁,接着又倾耳细听!
别看他只是几个指头,轻轻叩着石壁,却被他叩得发出卜卜声响,老人内力之深,却于此可见。
他这一动作,更引起三人注意,大家屏息凝神,静静的瞧着。
泰岳老人边敲边听,忽然,他好像发现了什么,手指停在一处,叩了几下,就俯耳啼听,一面却在石壁四周摸索起来。
凌姑娘看得大感纳罕,几次要想开口,都被崔氏制住。
因为泰岳老人正在施展内家“天视地听”之术,双方只有三丈距离,稍一出声,对方立会发现。
泰岳老人摸索,敲听,差不多费了顿饭时光,连西门追雪也渐感不耐起来!
他到底在找寻什么?但从他全付精神,丝毫不肯放过一寸石壁的情形看来,好像这座石壁之间,还蕴藏着一个极大的秘密。
正当此时,泰岳老人忽然面对石壁下,双手当胸,正身凝立,白发白须,和他一袭宽大长袍,叹叹飘动,人却缓缓朝石壁逼近!
躲在树后的西门追雪和凌云凤两人,越看越是不解,也情不自禁把身子向前倾出,瞧他究竟弄些什么玄虚?
但目光一转,陡然,瞧得两人目瞪口呆!
原来这一会工夫,泰岳老人身子已和石壁贴紧,他当胸双手,已经渐渐往壁内嵌入!
不!石壁好像变了一层坚冰,此刻在逐渐融蚀,泰岳老人的头脸、前胸、膝盖,随着石壁的内陷,往里逼去!
渐渐,他整个身子,已硬生生嵌入石壁,好像刻在石上的一个老人背影,当然,他还在极其缓慢的往石壁里逼去。
西门追雪、凌云凤,看得大为惊骇,这又是什么功夫,居然能够破壁而入?
崔氏脸色庄重,目光凝视着泰岳老人的背影,低声说道:“想不到泰岳老人内功会有如此深厚,他找不到壁上的石门的开关消息,竟然不惜消耗真元,仗着泰岳派独门绝技‘木石遁’功夫,硬行破壁而入。照这种情形看来,石壁之内,一定藏有极大的秘密,卫贤侄,我们也得进去瞧瞧!”
西门追雪连忙应是,再回头瞧去,原来这几句话时间,泰岳老人的背影,业已消失不见了。
石壁上却留下一个和他身形一样高大的洞穴,黑越越的看不清里面情形。
崔氏低喝一声:“你们快随我来!”
话声未落,人已领先纵出树林,西门追雪、凌云凤也毫不怠慢,跟踪跃到壁前,崔氏略一打量,立即往石穴中走去。
原来这壁间果是一道石门,泰岳老人不知开启之法,才硬行穿石而进。
这道石门,约有两尺来厚,三人走了十余步,便发现一条石梯,像螺旋形的盘曲而下。
泰岳老人,早巳走得不见影子。
洞穴之中,深邃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崔氏和西门追雪功力较厚,还能辨认,这可苦了凌云凤姑娘,黑黝黝的瞧不到东西,又不敢打火亮熠子,只好挽着翔哥哥手臂,贴壁而行!
一阵工夫,约摸已盘下了一二十丈光景,石梯尽头,眼前是一间宽敞的石窟,虽然没有一丝微风,但使人感到阴寒之气极重。
崔氏暗自估计,自己三人,已到了山腹之中,四下死寂得听不到一点声息,连泰岳老人也不知去向,不由心中大疑,正待仔细!
只听西门追雪的声音,低低说道:“大婶,这阵阵阴寒之气,好像是从前面灌入,莫非那边就是出口?”
崔氏微微点头,三人迅速往前面掠去,到了尽头,只见迎面一堵石壁上,又现出一个高大人形的洞穴,一望而知,又是泰岳老人硬行穿透的窟窿,那砭骨阴寒,正是从窟窿中涌出!
崔氏瞧得怔了一怔;感叹的道:“泰山派的‘木石遁’,居然能洞穿木石,但也最耗真元,泰岳老人不惜连番施为,足见此中,一定隐藏着一件武林极大秘密,我们追随老人身后,却省了许多手脚。”
话声才落,只听窟窿传出一缕极细的声音道:“来者何人?能够随在老夫身后,深入此穴,想来当非无名之辈!”
这声音正是泰岳老人口气,崔氏连忙答道:“前辈请勿误会,贱妾崔氏,乃是雪山门下。”
泰岳老人的声音又道:“既是神尼高弟,尽管请进。”
崔氏道谢一声,就率着西门追雪、凌云凤跨入窟窿。
只觉阴寒之气,更为凝重,使人如入冰窖,里面是一条极长甬道,两边彷佛有着许多门户,但寂无人声!
泰岳老人就在入门不远处,跌坐在地上,似乎正在运功。
凌云凤冷得浑身颤抖,连牙齿都捉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