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献刚一出门,就看到公冶静穿着皮甲武具,策马跟来。
一身戎装之后,这妹子倒显得很是飒爽。
“你跟来干嘛?”
庾献有些纳闷。
公冶静理直气壮的说道,“我看看你搞什么鬼。”
庾献耸耸肩,“去找吕布啊,还能搞什么鬼?”
公冶静跟了上来,和庾献并骑而行。
她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庾献,“你还没说呢,你找吕布干嘛?”
这种问题庾献根本不想回答,不过他的身体却很诚实。
——“去弄钱啊。”
“弄钱?”公冶静的眼神亮了起来。
庾献白了她一眼。
公冶静却精神一振,笑道,“师兄,我觉得你有点像是你了。”
庾献懒得理会,既然公冶静愿意跟着,就让她跟着好了。
庾献所住的地方在洛阳的西城,这一带住的都是手里有几个闲钱的商人。他们的宅院修的漂亮无比,偏偏却没有足够的社会地位保护自己。
董卓的西凉兵一进洛阳就相中了这一带。
西凉军中的大小武官,纷纷赶走商人强占了这边的住宅。
李肃的这处府邸倒不是他黑来的,而是在李肃被董卓火速提拔为虎贲中郎将之后,少府的官员派人帮着安置的。
虽然长时间没人住,破旧寒酸了些,不过院落却不少,足够安置下李肃的部曲了。
吕布住的地方离西凉兵这边还有些距离。
那些并州兵马虽然倒向了董卓,但是这些人并不得到董卓的重用。
除了吕布以过人的武勇博得董卓的赏识,其他的并州武将并没有获得拔擢。
再加上之前洛阳混战的时候,董卓嫡系的西凉兵和吕布投降来的并州军曾经激烈的厮杀过一场,彼此间的仇怨极大。
所以,董卓麾下的这两支兵马的关系堪称势如水火。
好在有吕布坐镇,吕布又和董卓约为父子,这才暂时让两军的激烈的冲突强压了下来。
不过彼此间的隔阂已经很深了。
并州武官挑选的地方,自然和西凉集团这边有些距离。
庾献到了吕布府上,才知道吕布这几日都在外奔波,偶尔回城也不回家过夜,总是匆匆见过董卓就急急离开。
庾献打听了吕布在城外驻扎的方位,抬头见日头还早,就打定主意亲自去探上一探。
庾献不紧不慢的催马而行,等出了这片被武人们霸占的地盘,立刻感受到一种紧张的氛围。
城中来来回回的到处都是西凉军的兵马。
时不时有骑兵在军候们的大吼下驰骤如风的围堵着各个路口。
公冶静看了心中好奇,凑上来问道,“这是要干什么?”
庾献正要回答,前面几十个西凉兵一起抱着一个长长的树干重重的撞在一户人家的门上。
接着,在里面人家的哭喊声中破门而入。
庾献不急着回答公冶静,勒马停在远处看了一会儿。
庾献和他手下的亲兵都是标准的西凉兵装束,而且庾献鲜亮的衣甲,和大红斗篷也表明了他高级武将的身份。倒也没有人敢来招惹这一行。
过了一会儿,从那户人家中被押解出来一串串的人丁。
无论男女老少俱都捆着一只手,哭哭啼啼的连在一条长绳上。
等到人人捆绑站好,这时就有文职武官模样的小官从附近策马过来。先是问过了当家人的名姓,随后用竹简记录,编户造册。
那些西凉兵不耐烦的等待着,一直到那文职武官统计完毕,将那些人丁交给衙役模样的人接手,这才欢呼一声,再次冲进了那宅院。
等到人再出来时,人人身上都大包小包的携带着值钱的物品。有缠在身上的丝帛,有掖在怀里的大包铜钱、还有小心翼翼抱在手里的玉件铜器。
看到这些人这副模样,立刻有执掌军法的军曹挥舞着鞭子冲过来,乱抽乱打。
带着那些士兵的军候,也大叫大嚷呵斥着众人将那些财物放下,赶紧继续进去搜刮。
那些士兵怏怏不乐,只能一边咒骂一边继续兴奋的冲进去洗劫财物。
一个家族上百年的积蓄,就这样在短短时间被洗劫一空。
堆在院落外的丝帛、钱箱、米粮、珍藏、玩好……,几乎搭成了一座小山。
庾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走吧。”
几人打马而行,不过片刻功夫,已经见到了几处这样的场景。
庾献给公冶静解释了几句。
“董相国是打算退到长安去,一来可以避开关东联军的兵锋,二来离开洛阳,也可以斩断那些本土豪强的根基。三来可以退回董相国的势力范围。一旦朝廷挪到长安,此消彼长之下,无论是关东联军还是朝中的那些士大夫们,都拿董相国没办法了。”
公冶静听了奇怪,“可这和满街抄家有什么关系?”
庾献冷笑一声,“董卓在西凉苦寒之地长大,哪见过什么中原繁华?这洛阳城经过汉朝几百年的经营,在西凉集团眼中,不得和仙境一般。如今董卓要走了,自然舍不得这满眼的繁盛,所以他打算把整个洛阳城给搬到长安去。”
“我听说,就连城外的那些死人骨头,董卓都在打主意。他打算让吕布挖掘历代的皇陵,以及士大夫们的坟墓,从里面搜刮金银财宝。”
公冶静听了皱起了眉头,“这董卓这么倒行逆施,只怕不能长久。师兄,你说我们要不要离开这滩浑水?”
庾献摇摇头,“看看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