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理的怕不讲理的,不讲理的怕更不讲理的。
谢舀将他炼制的器物视为自己孩子,见任映景比他还不讲道理,顿时蔫了,生怕任映景真把他铺子给掀掉,再者他与方青聊了会后,对方青印象其实不错,也就犯不着再倔了。
任映景还剑入架,谢舀忌惮地看了她一眼,方青拿出一些灵石给谢舀,道:“谢老,这些就当作是赔偿和炼器的费用。”
谢舀只取一部分,道:“三日后来取,你放心,一定给你一把不逊暮阳剑的刀。”
“谢了。”方青笑了笑。
走出天工坊,冯静启朝任映景竖起拇指,笑道:“嫂子人漂亮又厉害,方青你有福啦。”
“你很有眼光。”任映景点点头,又看向方青,白了一眼道:“可惜某人不识货。”
方青道:“这福我可消受不起。”
任映景狠狠掐了方青手臂一把,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再说一遍?”
冯静启看着打闹的方青和任映景,笑着摇摇头,看向街上时,忽然被一道身影吸引住目光,笑容渐敛,痴痴失神。
那是一名年轻尼姑,身穿淡青色缁衣,头戴同色僧帽,面容白净秀雅,不着一丝粉黛,即便身着宽大缁衣,也掩藏不住聘婷之姿,说不出的清秀绝俗。身边还跟着一位手挽拂尘的中年尼姑,面容严厉,一丝不苟,应该是年轻尼姑的师长。
年轻尼姑目光无意中看到冯静启,却又瞬间移开视线,不自觉地低了低头,似乎不敢与冯静启对视。
中年尼姑注意到身边小尼姑的反应,侧望过来,见到冯静启后,如临大敌,原本就严厉肃穆的面容变得更加冷峻,给了冯静启一个警告意味的眼神,带着小尼姑快步离开。
冯静启目送二人离去,叹了口气。
任映景和方青对视一眼,他两都能看出冯静启看止澜的目光有些不一般,任映景调笑道:“哟,这小师太长得不错呀,这里有位书生看得眼睛都直了。”
冯静启回过神来,有些尴尬,握拳咳嗽一声,道:“我们走吧。”
任映景道:“走什么走,老实交代,你和那小师太什么关系?”
冯静启笑道:“嫂子胡说什么呢,哪有什么关系。她们二位是别尘庵的师太,惠英师太是别尘庵的掌门,止澜师太是别尘庵这一代最出色的弟子,被誉为下任掌门人选,我和她们也仅仅有过几面之缘。她们前段时间出去蹈红尘了,应该今天刚回来。”
“你别装了。”任映景拆穿道:“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你了,你觉得我会看不出来?你喜欢那个止澜对不对?”
冯静启顿时脸红,任映景继续道:“我都看在眼里了,不止如此,那个老尼姑还对你充满敌意,应该是怕你拐走她的徒弟吧?”
任映景手搭在方青肩膀上,笑道:“方青,你朋友可真是衣冠qín_shòu啊,连佛门弟子都不放过,罪过罪过。不过话说回来,那小师太的确漂亮,眼光倒是不错。”
“怎么回事,和我们说说。”方青对冯静启道:“你不会真打那小尼姑主意,被人家师傅记恨上了吧?”
冯静启道:“我承认我是喜欢止澜,可她终究是佛门中人,我并没有非分之想,只是聊过几句而已,可惠英师太却以为我图谋不轨,哎……”
“瞧瞧你的出息,佛门中人也可以还俗呀,这有什么关系?”任映景道:“我刚才见那小师太看到你时有些娇羞,说不定也喜欢你呢?”
“算了吧。”冯静启苦笑摇头。
“算什么算?”任映景道:“我看你和那个止澜是互相有意,不是你单相思,只不过被一层身份和那个老尼姑拦着罢了。”
她看了方青一眼,又拍拍胸脯对冯静启道:“你放心,既然你叫我一声嫂子,嫂子又岂能袖手旁观,今天就帮你做主!”
说完一跃蹈空,往止澜二人方向掠去。
冯静启脸色大变,赶紧与方青一起追上去。
任映景身形飘落,拦在惠英师太和止澜师太面前,惠英师太皱了皱眉,道:“施主应该是冯静启的朋友吧,不知为何阻挡贫尼的去路。”
任映景双手合十,笑问道:“师太你好,我有一个问题想问。”
惠英师太道:“施主请说。”
任映景一指止澜师太,道:“我觉得止澜小师太与冯静启很相配,请问师太如何才能让止澜小师太还俗?”
“放肆!”
惠英师太怒目清喝,缁衣鼓动飘扬,止澜是别尘庵最优秀的弟子,否则她也不会带止澜出去蹈红尘历练了,如何能听得任映景如此一问。
这时冯静启和方青也赶到,冯静启看一眼低头不语、脸色绯红的止澜,向惠英师太致歉道:“惠英师……”
话还没说完,惠英师太拂尘一挥,喝道:“冯静启,我早就跟你说过,止澜是别尘庵的下一任掌门人选,也警告过你离止澜远一点,否则我会对你不客气,你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还是仗着自己师傅是广宁府知府,就可以为所欲为?”
冯静启不说话,惠英师太继续冷哼道:“你师傅不务正业,一天到晚就知道往暮阳卫所跑,看来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听惠英师太辱及自己师傅,冯静启想说什么,却被任映景阻拦,她笑道:“好你个老尼姑,真是岂有此理,自己当了一辈子老chù_nǚ没人要,就要阻挠别人幸福是吗?”
“你!”
惠英师太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任映景又问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