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圆大步流行而来,扑倒在冰面上,青年脚踏留下的缝隙一路延伸,直至何所思身侧。胖道士身子猛地一怔,惊道:“她还有气息,何姑娘还活着?”
青年狐疑地望了一眼金乌,问道:“没想到,你还有这般心慈手软的一面。”
金乌冷笑道:“你很了解我?”
青年摆手低声说道:“不敢不敢,但我自幼习得识人看相的本领,这人的脾气习性是不会拿捏错的。”
金乌微眯起眼睛说道:“有意思。”
他二人间的冷言冷语比之天寒地冻并未好到哪里去。
“甄道长,你让开些。”郑疏雨说着扬起重拳,使足了劲儿对准那缝隙击打而去。冰层一寸寸裂开,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
郑疏雨见状抬手又欲一拳落下,却被金乌一把拦住。
金乌道:“你这般粗鲁,碎裂的冰渣会伤了何姑娘,她一女儿家,若是容颜受损怕是比死了还难受。”
郑疏雨闻言一惊连忙收手。
金乌接着说道:“方才我就在思虑这一问题,却是久久没有良策。”
“你道行那么深,将这冰层化了去便是,这有何难?”甄圆望着金乌嘀咕着。
金乌摇摇头道:“这碧潭之水本就非比寻常,加之别辞当时于此落下封印,才使得飞雪漫天无休无止。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玄冰如何练成,方可如何化去,外力所致皆会伤了这姑娘。”
青年人淡淡道:“如此说来可就麻烦了,难道我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何姑娘冰冻于此?还是说是你不愿出手相助?”
“你大可这样想,但就我所知,山雪不停,谁也没有办法。”金乌说罢转过身去。
“那这山雪如何能停歇?若是它一直下下去,何姐姐就一直待在下头吗?”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非别辞不可。”
屋内人听见别辞二字,黄粱梦破,李沉舟不顾姬神阻难,起身而出,眼前故人如旧,不免眼眶湿润。
“你们还在就好,还在就好。”李沉舟喃喃道。
郑疏雨最是见不得男子这般哭哭啼啼,他斜眼瞧着李沉舟,喊道:“我跟甄道长好着呢,你小子就别替我们操心了。”
言毕,他们二人便紧紧相拥在了一起。甄圆侧身扬起了头,露出淡淡的笑来。
“对了,沉舟,给你介绍一位朋友,他是特地来找你的。”
李沉舟顺着郑疏雨的眉眼望去,这才打量起那位神情自若的青年人。
李沉舟道”
青年人和煦的目光落在李沉舟的身上,淡淡道:“是也不是,我只是有一个问题,想在你身上找到答案。”
“你先前可不是这么说的。”郑疏雨问道。
青年人侧头笑着说道:“你不应该谢谢我,带着你们找到了朋友吗?”
“你想在我这里寻得什么答案?不会你也是忘却了什么吧?干将剑早已不在我身侧了,我帮不了你。”
青年人道:“这倒不是,有些事情忘了也好,我的一生就在不停地忘记忘记忘记。”
“还有这么奇怪的人?”郑疏雨低声在甄圆身旁嘀咕道。
甄圆喃喃道:“他这样的人活得轻松没有负担,快活啊。”
“可他也没比我大几岁呀,看起来差不多大呀。”
甄圆又道:“他这观天寻路、识人看相不比你我麻溜多了?你们同岁我看未必啊,保不准是人家保养的好,咱们没看透他的年岁呢。”
郑疏雨也没想那么多,直言问道:“朋友,你多大?”
青年人侧身一愣,说道:“你是在问我吗?可我不记得了呀。”
“不记得?”郑疏雨不觉哈哈大笑起来,这哪里可能是比自己年长,简直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嘛。
众人于迷途山再聚,虽然还不知别辞去向,但却也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甄圆已经盘算好了如何讹其一顿酒肉钱了。
风雪夜来的很是突然,天似乎是在刹那间昏暗了去,夜幕降临。
木屋不够宽敞,姬神占去内室,剩下的一间显然不够他们众人安枕。金乌没有与他们争抢,冒着风雪说是出去透透气,青年也随之起身一道出了屋去,这可便宜了剩下三人,李沉舟与郑疏雨很快便入了梦乡,甄圆就没这么老实了,他的心里惦念的东西可多了呢。
姬神何等美貌,当属绝世仅有,甄圆贪吃数第一,好色便排在其二了,这般美人与他一墙之隔,要他如何静的下心来,他塑性卷起被子,偷摸到了内室去打了个地铺。
这人啊,有贼心有贼胆便成了真贼了,显然甄圆不是这类人,他是有贼心没贼胆,只要能瞧着这美人绝世容颜他便心里舒坦了,这不算坏了他道家的规矩吧?他这般给自己开脱。
姬神并未睡着,她就瞧着这蠢道士蹑手蹑脚地摸进来,此类人她见得太多了。可那甄圆却当真铺床在地上躺着呢,就连一丁点越矩的行为也没有,这让姬神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是你们男人都这样,还是就你这样?”
甄圆听见此言,顿时傻了,他灰溜溜地起身抱起被褥就要退出去。床榻上的女人竟是披着衣裳将他拉住了。
“问你话呢。”姬神轻声说道。
此般行径便让甄圆有些搞不明白了,莫非这女子已然倾慕于自己?他甄道长果然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甄圆淡淡咳嗽一声,说道:“男人嘛,有几个不好色的?除非他不是男人。”
姬神噗嗤一笑,他说道:“我倒不是说你好色之类,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