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圆猛地一拍大腿,他虽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就是觉得这二人“信口雌黄”的颇有道理。
“那你们说说,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跟着天地开了个玩笑。”甄圆问道。
李沉舟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道:“我能想到的只有他了。”
“他?”别辞虚目以待。
李沉舟眼神逐渐坚毅,就连被妖剑压弯的身子也直了起来。
“我也记不得什么与他有关的事情了,但这不重要,我们这不都快想起来了吗?还有那位方姑娘,她不也挽起了他弟弟的手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都会想起来的!”
甄圆坏笑道:“你还是放不下那位方姑娘啊。”
“甄师弟,你就不要欺负李沉舟了,沉舟那你说,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是否去找到你说的那人问个明白?”
李沉舟摇了摇头,他对心中的这个他潜藏着一股惧怕之感,他是不愿意主动去与他对话的,他说道:“我们……不见他也是可以想起来的吧,干将剑不就在我们手上嘛,是不是?”说罢他尴尬地笑了两声。
甄圆听出了这小子话里有话,他仍断定是李沉舟放不下那位方姑娘。
别辞则比较善于接受意见,他很快从李沉舟的话语中听出了“弦外之音”,他说道:“沉舟说的对,若是那人造就了现在的事态,想必也是一方只手遮天之辈,我们去与他对质未免太过愚蠢了,我们需得自己弄清这来龙去脉才是。”
甄圆撇嘴道:“说的轻巧,那别师兄你说说,咱们该如何弄清楚。”
李沉舟顺着别辞的话语想了想,张口道:“去经历,去感触这个世界的细微之处,去敲开人与人心中的隔阂,去……”
“去找你心仪的姑娘是吧。”
李沉舟瞪了甄圆一眼,迈步便走。
不知不觉,这三人已经行至一河岸边,无风水面如琉璃丝滑,小舟行船破水不觉水扰,微动涟漪,惊起两岸沙禽掠岸齐飞。
良辰美景,三人心情也好了许多,久违的暖风轻抚在他们身上,甄圆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他圆滚滚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两声。
“不走了不走了,你们俩什么都没想明白,拔腿向前走,这是什么事儿啊,我是不走了,一步也不走了。”说罢甄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方盒,平平稳稳地摆放在面前。
“你就吃这玩意?”李沉舟冷言道。
甄圆轻哼一声,双指竖起,嘴巴里叽哩哇啦地念起了咒语,只见得一阵青烟从那小盒子里冒出来,渐渐遮人耳目伸手不见五指。
别辞与李沉舟追问个不停,可眼前云雾中只有那胖道士的嬉笑声,忽然一阵咳嗽声从其间穿出,这声音稍显稚嫩,一听就不是出自甄圆那副胖身子。
“是谁!”别辞喝道。
云雾中那人赶忙举起双手,生怕这得道之人贸然出手,落得个三长两短跟谁说理去?
“是我,是我郑疏雨!”
李沉舟与别辞听见这熟悉的腔调和友人的大名,这才放下戒备,真乃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中生友呀。
李沉舟笑道:“巧了,疏雨,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郑疏雨扒开云雾,一脸不屑地瞧了眼他们仨,没好气地说道:“谁稀罕来见你们,我正悠哉悠哉地睡午觉呢,定是这死胖子用了什么法器把我唤了来。”
甄圆舔着脸奉承道:“这不是想着疏雨小兄弟技惊天人,想再尝尝你的手艺嘛。”
“呸,我凭什么要费心费力让你们快活。”郑疏雨丝毫不讲情面。
这到底是有求于人,蛮横的甄圆语气明显谦卑了许多,可也架不住郑疏雨软硬不吃呀,他面子有些挂不住,便也不再言语。
李沉舟则是凝目望着郑疏雨,这让郑疏雨感觉浑身不自在,他嘟囔道:“是我脸没洗干净还是怎么,你一个大老爷们儿盯着我看什么?你该不会……”
李沉舟挪开目光,昂头不语,以往的郑疏雨或许言语刻薄些,但他的眼神从来都是那么炙热,而今站在眼前的这个名唤郑疏雨的家伙,真的是曾经与自己生离死别的他吗?李沉舟糊涂了。
郑疏雨叹了口气,他倒也没有什么确切的烦心事,甄圆这种神来一笔也不是第一遭了,他若是老揪着不放,不就显得他小家子气了?
“罢了,这事儿我忍了,甄圆你不是想吃东西吗?不巧我也想,真罡苑的素斋我都快吃吐了。”
甄圆一听乐了,整个人都快跳了起来,他大喊道:“那你还不谢谢你甄道长,快快快,今天整点什么花样。”
郑疏雨环顾四周,身侧这静谧的河岸正合他意,他指了指说道:“弄条鱼儿来,大鱼吃饱,小鱼吃好,看你本事。”
甄圆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匍匐在地,伸手入那河里一阵倒腾。
李沉舟看不下去了,他好歹也是跟着名家探讨过垂钓之道的人,甄圆此举不仅不堪入目,而且收效甚微。
“你这样真的能抓到鱼?”李沉舟问道。
甄圆一愣神,反问道:“不可以吗?郑疏雨这小子平常不就是这么干的?”
李沉舟瞅了眼郑疏雨,又瞅回甄圆,说道:“他是他,你是你,这能一样吗?”
“妈的,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个道理,我怎么觉得这些日子下来我变傻了。”甄圆站起身子望着满身淤泥气道。
郑疏雨在一旁终于憋不住了,纵使只剩下一只胳膊,他也要捧腹大笑。
“不许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