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沉舟已然想明白了事情的缘由,定然是那烛九阴送他至此,他清楚烛九阴的法力,自己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或许下一秒他就会从簇消失不见。
至于烛九阴此举的意图,李沉舟是如何也猜不到的,眼下太多纷杂的事情挤兑在一起,他梳理了许久仍是没什么头绪。他沮丧地望着渐渐落下的夕阳,也不想时间就此流去,他想要改变些什么。
李沉舟再次拜访了张大彪夫妇,既是不通空闻师父,那便只有从自己下手了,他坐在案头,以父亲的口吻给年幼的自己留了一封信,将几件要紧事一一嘱咐,落款谢寻常。
临走,他摘下了婴儿胸前的玉佩,没了它至少可以换得玮玮平平安安。
入夜,李沉舟站在门外,不厌其烦地敲击空闻师父的房门,却是那和尚从屋子旁踱步来,告知李沉舟,空闻师父去往长安大慈恩寺了。
李沉舟有些恼,他牵起一匹骏马,即刻往南也向长安而去。
途径好些个驿站,换了五六匹马,日夜兼程,几次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直到,直到他身下的马驹再也迈不动步子,他才暂且休整,可距离下一个驿站还不知道有多远,李沉舟叹了口气,恰得眼前有一灯火处,他翻身落地牵着马儿向那地方走去。
又是一家客栈,李沉舟有些忌惮,他每每走入这些荒郊野岭的屋子,似乎都遭遇到了什么不测......这一回他没有直接走进去,而是侧身贴在屋外,探听里面的情形。
“喝喝喝!出来闯荡不喝酒怎么成?喝!”
“不可不可,师父嘱咐我不能喝酒的,你就别为难我了。”
客栈一楼总是不缺少酒,便也少不得几个劝酒的客人。
“你喝了这碗酒,我就让你瞧瞧那把剑。”
“这......”
青年人还未答复,李沉舟却是坐到了那酒客身旁,将碗中烈酒一饮而尽。
李沉舟道:“什么神兵利器,让我也开开眼。”
酒客侧目瞥了眼李沉舟,道:“兄弟好酒量,就是这不是你的东西,强扭的可不甜!”话音未落他便欲拔剑相向,可是他的腰间哪里还有什么佩剑,早已被李沉舟拿去把玩了。与那酒客一伙的友人无不是挺身而起,皆是握紧剑柄,随时准备群起而攻之。
李沉舟当然知道这些莽夫的意图,他倒也不慌不忙,他面带笑意将长剑缓缓抽出,映着灯火打量许久,赞叹道:“上好的玉纹青钢,好剑,好剑啊。”
酒客随身佩剑被悄无声息地取了去,这青年饶功夫定是不浅,自己若是与之硬碰硬,大有可能下不来台面,便接了这个台阶,附和道:“没看出来,兄弟不仅酒量过人,对这剑器也是颇为喜爱,兄弟我敬你一杯。”
李沉舟摆手道:“我就这么一碗的量,再多便醉了,酒虽是好东西,可醉了会误事啊。”他将长剑归鞘,交还给那酒客,随行人这才又落下身子坐回了位去,只道是虚惊一场。
那青年人似是信了李沉舟的鬼话,他抬手唤来二,为李沉舟倒了杯热茶。
“在下周霁,敢问怎么称呼?”青年人道。
李沉舟惊叹道:“你是周霁?可是那上雨下齐的霁?”字里行间语调千回万转,眼看着李沉舟就要落下泪来。
青年人莫名其妙地点点头,问道:“怎么,朋友认得我?”
“认不得,认不得,只是跟我一个朋友名字很像罢了。”此处人多耳杂,李沉舟并未打算将话透。
“我这名字倒也不怎么寻常,既是有友人与我同名,那我们便也做个顺水人情的朋友,我周霁最是喜欢结交下侠士,敢问兄弟你的名号是?”
李沉舟笑着摇头,道:“喝了这碗酒,我便告诉你。”
周霁皱起眉头,望着那碗酒,不住地发愁,怎么人人、事事都要跟这玩意牵扯上关系。
酒客大笑,道:“兄弟也是性情中人,就莫要调侃我这位周霁兄弟了。”
李沉舟浅笑,他突然对周霁要见的人有了一些兴趣,他问道:“我哪有调侃他,倒是你卖着关子不将那把剑呈来与我们看。”
酒客狡黠一笑,道:“莫非你知道我们的是什么剑?”
“你这不就要告诉我了吗?”李沉舟着一只手就搭在了那酒客的肩上,一股气劲灌入其体内,令其浑身酥麻,本就半醉半醒的身子更是摇摇欲坠。
“你!”
“我?我在等你的宝剑呢。”
周遭弟兄见他们的头儿,瘫倒在一个青年人身上,还你啊我的眉来眼去,一时间都是低头窃笑。
酒客恼怒不已,但身子一点劲儿也使不出来,只得软绵绵地将那饶名头告知了李沉舟。
“那把剑,在李承渊手上。”
周霁追问道:“你不是跟我在你手上吗?”
“那不是唬你的吗?”他罢瞅眼向李沉舟,只见其双目放空,已然是神游太虚去了。
周霁拍桌而起,怒目瞧着酒客,这才将李沉舟的心思拉了回来。
“看我初来乍到好欺负是不是,竟是将我哄骗至此,快,那什么李承渊与下至强之剑,究竟在哪里!我自己去寻便是。”
李沉舟端着杯子苦笑,没想到剃头周年轻之时竟也是这般青涩,还什么下至强。
“不许笑我!”周霁喝道。
李沉舟这才收敛了几分,他侧头望向酒客,一并问道:“李承渊在何处?”
酒客支支吾吾,不出半个字来。
“剃头......周霁,看来这家伙也不知道那人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