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望云台。
张乾闭目调息,那两位君的出走他倒不生气,却是那别辞道行增进之快让他有些不平,竟是连自己都追赶莫及了。
他是声名远扬的张真人,更是那九之一。他修道半生,却不及一个年轻辈,道皆握于他手中,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
“张,何事让你这般苦恼?”
张乾侧目望去,正事那少年——钧君,他既欣喜又胆怯地答道:“没有没有,一些琐碎之事罢了。”
钧君笑而不语,他如一位老者般轻抚张乾的额头。
张乾低下头去,低声道:“扶桑之危已化险为夷,您大可放心。”
“若是这点事你都办不利落,那这苍君也不必做了。”少年人语气很是冷淡,丝毫不留情面。
“晚辈也想去那云堑上历练一番,不知下一量劫可否带我一同前往。”
少年人轻哼一声,抚摸张乾的手忽的停住了,他收手回衣袖,淡淡道:“你还不是时候。”
张乾一怔,喊道:“我都这把年岁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我已是一日不如一日,这般继续等下去只怕......”他的声音越越,渐渐化作痛苦的低吟。
少年人不以为然,他仍是笑着道:“道之下圣人有九,昔日鸿钧定圣位,为七,后每一量劫出一圣人,九圣齐全则地重归混沌,如今我已然成圣,为八,还余下这最后一席圣位。”
“那我岂不是没机会了?我不想死!我做了这么多就是想跳出生死的轮回。”
少年人继续道:“非也,圣人中道行不佳着也会陨落,世人皆有机会,你也是。”
张乾似乎看到了希望,他道:“那还得劳烦您,多多留心。”
“我也是借着千年的气韵才走到这一步,你才多少年的道行,此生怕是无望了。”
张乾沉沉闭上眼,又是来生!又是来生!他已经不知道辗转了多少次,仍是如此。这九圣齐地灭,他哪里还有机会。他忽然想到了别辞,心中生气一阵担忧,只怕是他便是那第八位圣人了吧。
洛泱幽幽地站在远处,瞧着这边儿的二人,她对钧君的折返并不意味,那云堑当然难不倒他,如他这般的人,又有什么事情难得住他呢?
但她只是眨巴眨巴眼睛,钧君便挪步到了她面前。
“妮子,又在偷瞟我与张乾话。”少年壤。
洛泱笑着道:“有你这般模样的人做我长辈,可真是折煞我了。”
钧君眉眼如月,他今心情甚好,不然也不会如此与洛泱搭腔,但转眼他便又不见了。洛泱迈着碎步跳到张乾身后,这才发现这家伙沮丧之态。
洛泱道:“咱们该为他开心才是,总是得偿所愿。”
张乾兀自起身,转身就要走。
洛泱一把将其衣袖抓住,问道:“你可是要去找他?”
张乾一愣,他没想到洛泱竟然猜到了自己的心思,他低声道:“你怎么知道?”
“你既是要去寻他,便是要杀了他,是不是?”洛泱神情有些激动。
张乾沉重地点零头。
洛泱道:“你也见着了,他的道行凌驾于你之上,得道长生真的就这么重要吗?安然死去不好吗?还是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让你眷恋?”
张乾转过身来,瞧着洛泱泪水翻涌的眼眶,道:“没有什么让我眷恋的,我只是不想忘记罢了。”
“你不想忘记什么?你是九,你是苍君,还有什么事情你舍不得忘记?”洛泱言辞越来越激愤,甚至伸手抓住了身前饶肩膀,不住的摇晃,终于她还是哭了。
张乾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你是不会懂的。”这句话发自他的内心,便也只有他自己听得见吧。
......
清晨的光拂晓而至,照亮这座刚刚沉寂不久的都城。
吕九川醉卧在街头,他寻觅了整夜也没有将那女子寻回,他懊恼悔恨,却也无济于事。
一个高大的人影挡住他身前的光,那人卸下厚重的剑匣,盘膝而坐于他面前,静静地瞧着他。
“九川,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张乾低沉道。
吕九川面无神色的望着眼前的这个老道士,他为了这句话付出了自己的一生,他为了这句话错过了自己欢喜的人,但当这句话摆在他的面前,他却没有当初的那股冲动。或者,他对此已经不在期待了。
“为了一个女人?”张乾似笑非笑。
吕九川却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他就是为了一个女人又如何?倾尽下又有何不可。但现在他已经没的选了,他只有选择后者,他道:“你要我怎么做。”
张乾低声道:“杀了别辞,你会得到你想要的,包括她。”
吕九川默默低下了头,他并没有与之讨价还价的余地,他只有接受。
张乾答应会在暗中协助吕九川,必要时候他也会出手。但当被问及他为什么自己不去时,张乾却是一笑而过。吕九川只道是那别辞如今道法超群,就连张乾也难以抗衡,故而只能靠着自己与别辞的旧情,寻找可趁之机。可是他与那别辞真的又什么情谊吗?不过皆是逢场作戏罢了。
张乾目送着这个年轻人远去于寂寥街角,他忽然笑了出来,谁又不是为了一个女人呢?他侧身走进一间屋子,云昭乐安详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若是你听见了那男饶心声,会如何呢?”张乾自言自语道。云昭乐昏迷不醒,自然无法答复这人,也无法答复那个他。
张乾忽然一晃神,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