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山巅,一颗苍松下。
少年眺望着层云中的云天天堑,他身后的苍天君张乾、幽天君洛泱无不是眉头紧锁。
“那家伙出事了,莫非是天道错了?”洛泱低声道,她说出了这个连张乾都不想言及的事情。
张真人面色有些难看,钧天君将一切事宜交之于他,显然他办的不甚妥当。
“这事情蹊跷颇多,就连阳天君都插手了进来。”张真人解释道。
少年人转身而来,他倒没有什么紧张神色,仍是那般云淡风轻,他说道:”阳天君?哪位阳天君,这家伙都好些日子没来不周山了。”
“他已经将天君之位传给了他的一位得意弟子。”
少年莞尔一笑,道:”便是这位得意弟子泄露了天机?”
张真人点头,眉头却未放下,他仍是害怕得厉害。
少年拍了拍他的肩头,安慰道:”如此,这事便怪不得你,平静的池塘落入了一颗石子,你怎能让他不乱?”
洛泱娇滴滴得地摆弄身子,想要钧天君多瞧她一眼,可是那少年偏偏对她丝毫不感兴趣,这全天下男人都为之倾倒的美貌,于他眼前也不过尔尔。
“洛泱,你这般搔首弄姿,那便你去料理了阳天君。”少年人说着又转头望向远处。
张真人惊讶地说道:“他也是九天之一,我们这样未免……”
“是他先与天道为敌,那就莫怪我们不惜手足之情,况且他也并没有来与我们会面,他与那周霁又有和区别。”言罢少年人踏步而起,向着那云天堑行去。
洛泱噗嗤一笑,戳着身旁衣冠楚楚的道士,说道:“你落下的祸摊子,我去替你料理了,你当如何谢我?”
张真人并未与她玩笑的心思,他仍是一副苦瓜脸,他低声道:“自周霁步云天堑也有些日子了,钧天君也有些按捺不住了,我们还是莫要让他再分心了。”
“什么我们呀,分明是你纵容朱天君在下头胡作非为,这才落得这般。我倒觉得可惜了阳天君,他只是杀了该杀之人罢了。”洛泱收起了她往日里的嬉笑,忽然严肃了起来,看来朱天君的行径也没入得她的眼。
张真人反驳道:“他逆天而行,泄露天机,不然朱天君怎么会死?你莫要胡言乱语,还是快些将此人了断,别再生出旁支末节了。”
“九川与那云昭乐妹妹去了何处,你可知道?我此番下去也顺便找他们玩玩。”洛泱又露出她惯有的笑容,转眼就把刚才的不悦抛之脑后了。
“这是你该问的问题吗?”张真人怒目道。
洛泱娇嗔道:“你看你看,你这人就是这般无趣,我就说我还是喜欢周霁那家伙嘛。”
张真人叹了口气道:“天道容不下他,以后某要提他了。”
这两位天君你一言我一语,便又不知道闲扯多少事了。
……
李沉舟一行人离开金陵后便向南行去,他们四人表面上有说有笑,却各自心里皆是藏着难言之隐,当然除了那天真烂漫的满满,她只需坐稳甄圆的肩头,抓着一对大耳朵便能把山河阅尽。
途径一酒家,甄圆以给满满补身子为由走了进去,李沉舟与郑疏雨只得苦笑,便也一道享用。
李沉舟自被甄圆一盆冷水浇醒,他就一直在思虑这个胖道士究竟藏着多少秘密,他真就跟他的那个袖子一样。
菜饭上毕,李沉舟辗转反侧终于开了口,说道:“甄道长,你当多吃些才是。”说着还给那胖道士夹去一块红烧肉。
筷子行至一半,郑疏雨左撇子持筷一挡,硬是将那红烧肉阻在了甄圆碗外。
郑疏雨道:“沉舟你别这么客气,甄圆这家伙何德何能呀。”
甄圆心里藏着事儿,正是望着满桌菜肴无心吞咽,听得这臭小子如此轻视自己,他喝道:“对对对,就你郑疏雨能耐,见着了那灵童还不是如缩头乌龟不敢动弹,哼,好意思说我?”
这句话无疑戳中了郑疏雨的痛楚,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将那筷子撤了去。
李沉舟撇头望向满满,便将这块红烧肉落入了她的碗中。
满满看着这红烧肉,想起往事。她第一回吃这么大块的肉,还是拜何所思所赐,竟是睹物思人起来,不觉眼眶也湿润了。
郑疏雨一愣,问道:“我这又是做错什么事儿了?惹得小可爱这么难受?我错了我错了,这块肉便给甄道长享用好了。”说罢他还撇了眼得意洋洋的甄圆。
甄圆心思何等缜密,他早已看出了满满的心思,他举起酒杯说道:“咱们先敬一敬那些曾经陪伴我们的朋友。”
四人共举酒杯,泪眼朦胧,相顾不语。
李沉舟连饮三杯,酒入愁肠,好些人划过他的脑海,往事历历在目。他这才发现自己有些日子没醉过了。
郑疏雨少年心性,他便最是懂李沉舟的苦闷,他二人一纵一横又是对饮一杯,可那郑疏雨何等酒量,竟是一杯入怀,就倒地不省人事了。
甄圆哈哈大笑,讥讽郑疏雨中看不中用。
循着这笑声,一女子走入店来,正是幽天君洛泱。
甄圆狼吞虎咽之际也没有放过偷窥这样一位绝世美人,显然这等姿色的女子不应当出现在这山野酒家。
更让甄圆惊叹地是,那女子竟也是不住的打量着他,似是认识自己一般。
“道长可是真罡苑弟子?”洛泱直接了当问出了心中所惑。
甄圆一愣点了点头,他心中却是狂喜,这女子莫不是被自己姣好的容颜所吸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