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辞瞥眼瞧着昔日的小师弟,感慨道:“师兄有好些日子没有督促你练剑了,也不知你现在......是何等境界。”
话音未落,那持剑少年却是露出爽朗的笑来,在这黄沙漫天之际,显得格外洒脱。
他们四人一同抽出长剑,严阵以待。
但即使他们同心协力,于朱天君而言也构不成什么威胁。
陈明年轻气盛,故而他首当其冲,提剑而起。
朱天君冷笑一声,他只需眨眨眼便能瞬间抹去这少年道士的性命,他要让这些不与他做买卖的乡野村夫悲痛欲绝。他右手背在身后,拿捏着一团细沙,其间早已掺杂入他独有的奇毒——金钱散。
金钱散就如同它的名字,是类似金银的粉状毒药,混入黄沙再合适不过了。常人若是吸入体内,心肺皆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创伤,轻则麻痹,重则死亡。
陈明长剑刺来,这是少年心性的急于求成,也是对于别师兄误解的自我救赎。
可是他身前的是这天地间最具权势之人,更是那九天之一。
朱天君阴笑着掷出手间之物,那些细沙倾洒而出,朝着陈明扬去。
陈明只道是黄沙袭人眼目,便也未作躲闪,剑锋穿过扬尘,刺向朱天君的心腹。可是这朱天君又是何许人也,岂是这一招半式就被制裁之人,他灵巧侧身一闪避过剑锋,且瞬时还击,将那只沾染着“黄沙”的手掌一举卡住陈明的下颌,捂住了他的嘴巴。
无疑,金钱散已经被陈明摄入体内。
朱天君淡淡道:“你们的疏忽让这小子做了第一根断指。”
别辞见陈明神情苦痛,这才料想到那黄沙暗藏杀机,他快步袭来,持剑攻其左侧;苏辙心领神会,他则挥剑攻其右侧。这是他二人于论剑台修行练剑习得的一套剑法,没想到此番派上了用场。
朱天君眉头一皱,这一记左右夹攻,他可周旋空间便大大缩小,只得后撤而去,便将那垂死的小道士松了开来。
苏辙身型一扭,赶忙搂抱住已毒入肺腑的陈明。别辞脚下生风,追着朱天君而去。
郑疏雨瞧着别辞与苏辙剑招默契无比,似是用不着他“亲自出马”,或者说是以他的身法,根本追不上他们的剑招,也就无法与他们一同迎敌。
眼看着别辞这一剑就要刺中其腰身,可忽然一人身从地面破土而出,硬生生将其长剑挑飞了去。此人一头利落短发,劲衣蒙面,周身皆是被衣物遮住,瞧不出性别与年龄,他的手中又无明显利物,方才寒芒一闪,也不知是如何将别辞这一剑招架住的。
“主人,灵童来晚了。”那人低沉说道。
朱天君微微点头,却又有一抹怒色爬上他的眉梢,似是在恼怒这人护驾来迟。
“这些人便交给你了,你想要将他们如何,便将他们如何,今天我不管你。”朱天君说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像是抚摸心爱的孩子。
这个被称之为灵童的蒙面者,缓缓走向别辞。他仍是没有掏出兵器,只是愈发握紧了拳头,难不成是要赤手空拳斗他华山三剑?
别辞见其眼神明亮,应当年纪不大,相比陈明差不到那里去,如此年岁即为人刀俎,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苏辙探查陈明伤势,其面色已渐显灰暗,血色全无。
此时再不能多做耽搁,别辞纵身跃起跨至那灵童的头顶,想要直接擒住朱天君本尊。
可是那灵童忽然转身,以超乎寻常之力,握住了别辞的脚踝,将其拽了下来重重摔在地上。灵童并没有就此作罢,他将别辞倒悬抡起,在黄沙上拖行,向着苏辙与陈明走来。
风起,沙扬。朱天君的身影消失在天际,他走了。
郑疏雨此时也奔到了苏辙身边,他接过昏沉的陈明。苏辙才便腾出手来,他立马挥剑砍向那灵童的臂膀,欲解救别辞。
灵童似是压根就没把苏辙放在眼里,他也不躲闪,就看着那长剑落在他的肩头。
“嘭”的一声响,那灵童毫发无损,却是苏辙长剑断成两截。
苏辙这一剑使出了五成气力,剑身断裂使其身形不稳。灵童顺势一个侧踢,正中苏辙胸膛,踹出十几米远。
郑疏雨皱着眉头瞧着这个小怪物,他竟然单枪匹马力挫别辞与苏辙,而且瞧他大气不喘的,未费什么功夫。
甄圆凑得近了些,他朝着郑疏雨喊道:“小子,这家伙好像不是人诶,你小心些。”
郑疏雨听不明白这胖子的话,他二话不说背起陈明就往甄圆处奔去。
“小道士就交给你了,我去会会那灵什么童。”
甄圆满脸不屑嘀咕道:“就凭你?难不成你比那别辞、苏辙更胜一筹?”
郑疏雨没有回应这胖子,但他不能坐以待毙,必不能辜负了鬼谷纵横的威名。
正待郑疏雨向前迈步,远处的苏辙已然立起了身子,他的长剑已断索性将其丢弃,聚气化形出一把气剑于指尖,他高喊道:“疏雨小兄弟,你我不是他的对手,还是先解救出我师兄才是。”
郑疏雨着目望去,只见别辞仍是任凭那灵童拖拉在地面,没了知觉一般。
“别道长怎么回事,怎得不挣脱。”郑疏雨道。
苏辙飞身而至,落得郑疏雨身侧。他也弄不明白,师兄为什么于他之手如此服服帖帖。
“罢了,你我一同再次进攻,他现在只有一只胳膊可以御敌,总能寻得其破绽。”苏辙说着却将郑疏雨拉至自己身后。
郑疏雨一愣,这苏道长显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