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的三个看客终于谈妥,郑疏雨左手持剑在前,甄圆搂抱着满满紧随其后。
朱天君冷笑着望了一眼这边,若是说那苏辙有个四境的实力,那这二三境的“残废”带着两个手无寸铁的废物,也不足为惧。
“你们是来与我合作,还是和我抢生意的?”朱天君意味深长地说道,他见那个胖道士眉目间的圆滑,应当不会是白白赴死之辈。
甄圆倒也没有令他失望,他笑着答道:“前辈你看我这模样你也知道,我当然是来投靠你的呀。”
身后的郑疏雨一愣,猛地一拍甄圆的脑袋,说道:“死胖子,你怎么回事。”
“哎呀,一下子说出了心里话,莫怪莫怪。”甄圆赔笑道。
满满恨铁不成钢地用小脚踹着甄圆的肚子,以发泄心中的愤怒。
朱天君偏过头去,他不再理会这三个活宝,真正能阻碍他的只有苏辙一人罢了。
郑疏雨见自己被这般无视,心中愤懑不已,他好歹师出鬼谷横剑传人,姜燮叮嘱过,无论何时勿失傲骨,他已在心中盘算了无数种制敌之法,只要……
“满满,眼前这十个都是假的是吧。”郑疏雨问道。
满满定睛看去,却被风沙糊眼,她一时也看不打清楚,只得低声说道:“刚才那十个人断然不是,现在,现在我就弄不清楚了……”
郑疏雨额间落下一滴冷汗,但“左手凶剑”可没有回头的道理。
朱天君见这个小子不知死活地持剑而来,他也没多少功夫与之折腾,打算一击将其了结。他再次撑开手中的象牙折扇,一叠叠打开直到那沾血的金元宝图穷匕见。
郑疏雨也是愈行愈快,他已经渐渐跑了起来,空荡长袖被甩在身后,左手剑扬沙百米。
朱天君右手抬起,将手中折扇用力抛出。风沙中视野本就模糊,那折扇又做工极其精细,其高度又与那少年人眉眼齐平。郑疏雨哪里看得见那一抹“薄翼”,只道是朱天君故弄玄虚,未做规避。
但高大的甄圆却不难看出了这暗藏的杀招,他见郑疏雨未察觉,心中一时慌乱,大喊道:“臭小子,避啊!”
可这一声喊出的同时,那折扇已经破空而至,眼看着就要切开郑疏雨的头颅。
“嘭。”
一道剑气从南方百米之外贯来,将那柄折扇击中,使其改变了方向,扇面拍在郑疏雨的面门上,拍了个严严实实。
郑疏雨这才看清这飞来之物,胆战心惊之余他向南边望去,却是那别辞持剑而立。
“别道长!”郑疏雨难以置信地感叹道,这家伙不是新婚燕尔与那何所思缠绵去了嘛,怎么会来到这里。
苏辙听得这一声呼喊,抬起疲惫的脑袋,他的瞳孔逐渐放大,惊讶地难以附加。
“师兄……”
这一声称呼,他苏辙不知多久没有叫出口了;别辞也是许久没有听着了吧。可现在不是他们师兄弟寒暄之时,别辞凝神聚气,又是两道剑气直冲而来,将那苏辙与陈明足下之物击得粉碎。
朱天君终于皱起了眉头,他们连退几步,十个人分向而立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九天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他忌惮的其实不是别辞这个人,而是那把嗜杀之剑——游龙。但此刻,这个道士手里拿着的却是一把再平凡不过的铁剑,甚至锈迹斑斑。
朱天君戏谑一笑,眉间阴郁也随之散去。
“别道长,你的游龙剑呢?”
别辞面无表情地抬起手中铁剑,将其竖在眉心,将华山混元气劲凝聚其上,散发出淡淡寒光。
别辞道:“在下即使没有游龙剑,也能诛尽天地邪魔。”这就如同纵使他不再是华山弟子,他依旧已兼济苍生为几任,苏辙动容不已,别辞仍是他那个迎风试剑的大师兄。
十个朱天君一同耸了耸肩,纷纷将其外衣褪去,露出结实的臂膀和上身肌肉,与那些整日山珍海味美酒好肉的商人简直是天壤之别。
“你要与我为敌?”朱天君问道。
方才剑气拂过,已经将黄沙吹散,满满也终于看清了这是个朱天君的真面目,她迈着碎步走到别辞身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别辞心领神会地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满是疼爱。
别辞说道:“若不是这位小姑娘,我都未察觉,你可真是奸滑得很呀。我来此并不是与黄沙为敌,你出来吧,莫要躲藏。”
那十个朱天君相视一笑,既然已被看穿,那继续遮掩下去便没有什么必要了。他们怦然倒地化作黄沙十缕。而在那最后一辆马车上,却是有一人探出头来,其衣着朴实与那市井凡夫无二,若是说他便是那四大商会以及黑市的掌管者、天下贸易的制衡者,又有几个人会相信呢?
“好生示人不好吗?”郑疏雨嘀咕道。
这个朱天君面无笑容,再无方才那些傀儡的假笑。这才是真正的他,试问一个掌管着全天下财富的男人,又有什么理由能让他笑容常驻呢?对朱天君而言,没有什么是能带给他快乐的,他只是按部就班地让买卖促成,让交易延续。
朱天君道:“我现在跟你们做一笔买卖,你们谁来跟我谈。”
郑疏雨一愣,望向甄圆。甄圆摊手望着别辞,他也不愿与这个天底下最精明的男人,有何瓜葛。
别辞收起长剑说道:“论剑由我别辞奉陪,谈生意就由甄师弟代劳了。”
满满两眼放光地望着甄圆,甄圆受此殊荣,就算是赶鸭子上架他也深感威风凛凛。
甄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