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哪里?”李沉舟不住地嘶吼,吕九川却只是笑着。
李沉舟恼怒着抓捏吕九川的衣领,哭丧着跪了下去。
“你们把他怎么样了,告诉我。”
“他去了不周山,你别着急,那也是你要去的地方。”吕九川笑道。
不周山终年寒冷,长年飘雪,非凡夫俗子所能徒步到达,让李沉舟去无疑是送死。
“不周山?在哪里?”
吕九川淡淡道:“这我可不知道,但我知道,不周山象征着不完整、灾难。或者说,它本身就是不完整、灾难的集合体。但它也是人间界通往仙界的唯一通道。”
“你们的命运由天道定夺。”仍是那女子的声音。
天道,李沉舟心里只觉得好笑,他笑道:“周霁却是先我一步去见你们所谓的天道,那我便随他而去,省的他一人饮酒无人言欢!”
女子噗嗤一笑道:“你这人莫不是个傻子,那不周山可是凶险万分的,不过话说回来,你还真跟周霁有几分相似,唉。”她不免一声叹息。
李沉舟自是没有将此放在眼里,随后他便随着吕九川见到了归字谣。
“你也要去不周山?”李沉舟小声询问。
归字谣一脸诧异地望向李沉舟,道:“怎么,我见你小子像是挺开心似的。”
“这或许就是视死如归吧。”李沉舟喃喃低语。
归字谣继续说道:“看来你还不傻,南妄去找你了?”
李沉舟点点头,说道:“我才知道,若不是您,我们根本逃不出归云居,我还一直不怎么待见您。”
“如果还有机会,对南妄好点,那孩子比你还傻。”
李沉舟不作声,不知懂是没懂。
“阿姨,你怕吗?”
归字谣笑着道:“你都叫我阿姨了,我还怕什么?”李沉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吕九川转过头,不觉他们三人已经走到了归云居门口。
“后面我就不送了,炎天君您慢走。”吕九川道。
归字谣客气地点了点头,她拉起李沉舟的手,笑着望向身边的已经与她一般高的少年。
再看,他们二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厚重的气层被一层层剥开,归字谣只手在前,另一只手则护着身后的少年,这是修行极高的人才能驾驭的功法,若非如此根本无法支身离开浮沉珠的结界范围。
许久,周遭的气流在渐渐舒缓,李沉舟睁开眼,他们二人正在一座小城上空,这座城正是姑苏,李沉舟能看见破败的寒山寺,仿佛看见了昔日的光景。
“我跟南妄便是在这里相见的。”李沉舟极其费力地伸出胳膊。
归字谣瞥了眼,点点头,他们二人便向那寒山寺飞去,直至稳稳地落在地面上。
“妄儿来过这里?”归字谣打量四周,一片衰败之景。
李沉舟解释道:“以前这儿不是如此。”他指东指西地讲解着寒山寺的旧景。
“你像是对这里很熟,怎么,信佛?”归子谣问道。
李沉舟比了个诵经的手势,喃喃道:“阿弥陀佛。”
“不是吧......你是个和尚?”归字谣眉头皱的像轮弯月。
李沉舟已经走向了后山,他的师兄弟们都埋在那里。
“那个叫空舟的和尚已经死在这里了。”他指了指那矮矮的墓碑笑着说道。
归字谣望着这漫山遍野地木桩,说不出话来,这个看似不经世事的少年,到底经首了多少事情。
他们二人在姑苏暂住了一宿,择日便启程不周山,归字谣似是知道方向,一路马不停蹄,穿山越岭,淌溪过河。
李沉舟问她,为什么不御剑,那样多块。
归字谣的答复是,长路漫漫,需得细细体会,这不周山,随心境而出现,他没有确切的位置,他在人们心中,浮躁者走遍天涯海角也遍寻不着,心平气静者万千山川,皆是不周。
李沉舟听的含糊,大致意思他知道,就是觉得玄乎。
他二人此般前行,三日又三日,李沉舟便是愈发不信归字谣的话,若这是一场没有目的的旅行,那他二人必定到不了终点。
“归姨,您到底知道不知道路?”这已经是李沉舟第三次问归字谣了。
归字谣便也是第三次不厌其烦地解释:“待你心平气和,路便通了。”
“那要怎样才算是心平气和?”
“每个人的心障不同,你我也不同,我帮不了你。”归字谣道。
李沉舟继续问道:“剃头周那人真能找到不周山?我怎么不太相信。”
归字谣噗嗤一笑,道:“这个剃头周便是周霁吧,你未免也太瞧不起他了吧,我倒是挺敬佩他的,他行了我不敢为之事。”
李沉舟好奇地问:“什么事儿?说来听听。”
归字谣只是抚了抚李沉舟的脑袋,想抚摸自己的孩子,道:“你小孩子还是别知道的好。”
李沉舟惊愕地说不出话来,莫非是剃头周寻花问柳的事儿,没想到南妄的母亲这般标志的美人,内心深处也好这一口。
如此又行了三日,归字谣都乏了,她歪着头看着李沉舟,道:“他们要我去不周山领罪,可带上你,叫我怎么去的了不周山。”
李沉舟难为情的笑了笑,道:“我也不知该怎么办。”
“说说吧,你心里的事情。”归字谣问道。
心事...李沉舟陷入沉思,他的心事太多太繁杂,一言难尽。
归字谣见他迟疑许久,接着问道:“亲情?”
李沉舟点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