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这一下暴怒,就好像是给本就要爆炸的火药桶点燃了一根导火索,直接就将已经逐渐安定下去的场面一下子烧得沸腾起来。
曹操忍耐不住,眼神一凛,就要提刀横着劈砍袁术,郑升见曹操要冲动出事,赶紧上前,从人堆里奔出来,一把手拉住了曹操。
“孟德,三思而后行。”郑升劝告道。
曹操眼睛充血,发红,满面疙瘩,血管暴突,嘴角抽搐个不停。
袁术却嚣张叫骂:“你个阉人之后,也就配和这些猪狗一起生活!我杀一头猪而已,你这么生气,该不会这头猪是你的老娘吧!哈哈哈!”
曹操本快冷静,又给添了油,脸都狰狞起来。
袁绍赶紧道:“孟德兄!请住手!我弟袁术他实在是饮酒过度,喝醉了发酒疯,不要和他见谅。死去的两个人,我会派人赔偿他们钱财。这件事就这么罢了。”
郑升手上加大力度,抓住曹操的右手,不要他莽撞地砍下去,会断送前途的一刀。
“呼呼!”鼻腔里喷出来两股浓烈的粗气,曹操估计肺都要炸了,但也就只能如此。
他又恢复理智,短暂思考后,考量了利益得失,便立马将长刀放下,收回刀鞘。
袁术还大言不惭,得寸进尺道:“哈哈!真是阉人之后!这点胆子都没有!还是滚回去做阉人吧!”
此时,曹操红着的脸已经凉下来,听见袁术的侮辱,也没当回事。
袁绍却愤怒道:“袁术!公路!你可是非要我去向父亲禀报吗!赶紧向曹操道歉!快!”
袁术一听这话,就立刻翻脸,朝袁绍狠狠瞪道:“你一个庶出!也配来指责我!要不是父亲推崇你,你算个屁!”
“快滚!要我道歉,没门!”袁术是彻底醉酒发疯,是不把一切放在眼里,狂悖放肆。
曹操却已经不以为意,毕竟他可是心大,不是一般人,就心里开始自我宽慰:“算了,我今日已经算是在所有人面前收拢了人心,再去招惹他,怕是得引来杀身之祸。就姑且卖袁绍一个面子,不去管他了。”
郑升也道:“孟德,以后我们怕是要给袁术盯上了,千万要小心行事。”
曹操默默不语,只是观望袁绍。
袁绍给袁术当面骂成这样,也没有发作,只是挥手,后头就来了几个家仆,他命令道:“将二公子给带回去。”
随后,家仆一拥而上,袁术此时烂醉如泥,几下发脾气,用尽了精力,直接就靠在马车上发出鼾声。
仆人上马,就驾着马车往城内走,人群纷纷让道,怕招惹了这位太岁。
很快,马车影子逐渐缩小,最后和一个火柴盒般大,终于彻底消失不见。
郑升松了口气,他怕袁术又来火上浇油,让曹操做出来什么冲动事。
袁绍此时见弟弟已经被送走,才拨开人群,进入了这中央事发地。
他朝曹操一个宽厚笑:“孟德,早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曹操也回礼道:“袁本初四世三公,岂是我能比的,你的名声才是如雷贯耳。”
两人一番互相吹捧,就算作相识。
接着,闲聊了几句,袁绍就扯到了正事上,道:“我二弟袁术,他就是喝得太醉了,因而干出来荒唐事,刚刚的辱骂不要放在心上。对了,这些银钱,就当作是我给二弟的赔礼吧,拿去给兄弟们分了吧。”
说着,袁绍从胸口掏出来一个钱袋,鼓鼓的,很沉,交到曹操手上,曹操接过,就勉强笑道:“当然,这件事就既往不咎了。”
表面上,他像是消气了,但心里,曹操还是耿耿于怀,给袁术这厮逼得是后路尽断,差点就要血流当场。
再是客套几句,袁绍就表示有事,作揖告辞了。曹操回礼,二人就此分别。
郑升目光沉重,十分关切地看向曹操,他见曹操脸色忽然就一下子阴暗下去,像是暴雨天,要打雷前的征兆。
郑升赶紧道:“孟德,千万不要干出什么傻事,袁术他可是咱们惹不起的。”
曹操摇头:“不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只是给袁术教训了一次,心里不禁反思自己,感觉自己还是太过于浮躁了。必须得改正啊。”
话虽如此,但曹操从郑升面前走过时,他依旧能察觉出来莫名的愤怒,以及眉宇间潜藏的杀意。
跟随曹操回到了城门楼的宅院,进入议事厅。
曹操掏出来那袋银钱,再次分给了兄弟,只是这次,气氛不再那么轻松,而显得压抑。尽管,曹操仍旧哈哈大笑,但仔细看,能看出来笑容里的怒火。
士兵们收完了钱财,曹操就要他们各自下去,将底下尸体处理掉,各自回到岗位驻守。
收拾好这个烂摊子,曹操就显出来疲态,似乎刚刚的那一切,把他的精力给榨取的一干二净。
“真是难熬啊,对于我的内心来说,无比的沉重艰难,似乎随时要给压垮。”曹操嘴里忽然就怨恨道。
因为四下无人,就剩余郑升与牛斗二人还在大堂内,曹操也就不加以掩饰,表露出来自己的真实心绪。
一见曹操如此惆怅,憋屈,郑升就想上前化解忧虑。
但他欲言又止,脚步挪动了一下就停住了。
“这是曹操必须得承受的。年轻人,都得经过的一道坎。年轻时,谁不是理想主义者,但经过现实的血淋淋的棒打鞭笞,遍体鳞伤后,才会成长,心境越发稳重。”郑升内心道。
因为某些事情确实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