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身着城门军甲胄,外罩了许些昂贵的防身护具,显然是被安排进城门军历练的世家子弟。
那人身后带了小队骑兵,喝斥间便靠到近前。
驿丞见了来人,慌张地上前讨好道:“胡将军,您怎么来了。”
胡安冷哼道:“我怎么来了,你还有脸问?陆贾你这个新京驿丞,是不是不想做了,叛军围城这种大事,你不上报,竟还任由他们撤去。莫非你与叛军是一伙的,而你陆家,就是叛军安置在新京城的内应?”
胡安脸色大变,颤声道:“胡、将军,这是没有的事,你可不能乱说!”
胡安勒马,唇边勾起讽刺的笑:“既然如此,还不快把驿守军的命令权交给本将?”
万尚志这边听了胡安这番话,连连冷笑,这胡将军倒是好心计,三言两语将自己定义为了叛军。
万尚志安抚慌张的士兵,沉稳道:“咱们继续后退,莫须有的事,我们不承认。”
一时士兵们也顾不得饥渴,随着命令迅速后撤。
“站住!”胡安见状,厉吼道。
但他的命令,可不能喝住北疆训练有序的士兵,北疆军规第一条,绝对服从上官命令。
胡安见万尚志的军队迅速撤退,根本不理自己,一时心慌起来。如果没完成舅父大人交代的任务,后果他不想承受,也承受不起。
胡安狰狞起面孔,冲陆贾吼道:“姓陆的!你若不把兵权交出来,我立马回去上报说你包庇叛贼,到时你以及整个陆家都要接受灭顶之灾!”
陆贾闻言,惊恐以至瑟瑟发抖。他左思右想,交出驿守军兵权自己顶多遭受皇帝斥责,剥夺官身。可若不交,让胡安这个混账东西报上去,自己全家可就遭殃了。
手伸进怀中,终于逃出了一小块方方的印章。
胡安不等他递,直接一把夺过,向身后士兵展示手中印章,咆哮道:“所有人,听本将命令,冲锋!拦住这伙叛军!”
驿守军为数不多,但作为皇城前的一道屏障,他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北疆军虽然从战上经历生死,杀招经验大于驿守军不知道多少,却因一路匆忙,饥渴交迫,又因朝中援资久久未到,武器、盔甲多有破损,实力大降。
看着身后追上来的驿守军,万尚志当机立断,吩咐道:“所有人放下武器,不许攻击、回击。”
做好防御准备的士兵哗然,却听令地将武器丢在地上。
唯有赵平赞赏地看向万尚志。此时万尚志所率这小股部队,只是名义上被胡安一个人定义为叛军。如果胡安带兵阻拦,众人还击,杀了新京的驿守军,那情况便大大不同了,那从性质上便会被所有人认定为叛军。
驿守军冲锋到北疆军身边,见对方两手空空,武器早被抛掷到旁,不由愣愣,一时踌躇不敢下刀。偶有几个渴望着建功立业的驿守军挥起武器,砍向身旁一动不动的北疆军。
只见砍刀将将到了北疆士兵身前,北疆士兵一个后仰,刀从他身上劈过,躲过这致命一击。
那人一击不中,恼羞成怒,反挑刀锋再欲砍杀,又被人家左打滚躲去。愤怒地还要再劈,却听到胡安的喊叫:“不许伤人,不许伤人。”只好咬牙作罢。
胡安本也不想伤害这支队伍,毕竟北疆军是全国兵力最多的军团,赵平无论如何都是手握重权的大元帅,不可轻易惹怒。只是见他们要跑,这才吩咐追击,看到他们放下武器,便不欲交战,只是吩咐道:“全都绑了,先在驿站旁边囚着,本将上书后再做决定。”
说是被关,也不过是让北疆军在驿站旁边搭建了帐子住下罢了,只是周围驻了一圈驿守军看守,以防北疆军趁夜逃跑。
篝火闪动,不时窜出星星火花,万尚志蹲在旁,不断旋着手上的木枝,木枝上串着一只肥硕的羔羊,受到炙烤,金黄的油脂顺着脂肪反光的表面不断滑落。
赵平来回搓着手,口中唾液早已分泌三斤,他问道:“好没好,到底啥时候能吃啊。”
万尚志不紧不慢地扭动木枝,保持着羊皮表面的火候,让其香脆迷人。
万尚志面色淡淡的,道:“这话你都问二十遍了。”
赵平嘿嘿一笑:“还不是你厨艺太好了,烤的我心里直痒痒。诶,不过说来也奇怪了,囚着咱们,还给咱们好吃好喝,这李左相到底想干什么啊?”
“你这脑子,怪不得只是个偏将。”万尚志吐槽后,正色讲解道:“咱们犯错,入了皇城百里。就算陛下知道了,也不会认为我们是反叛。一是卫大将军早有奏上表于陛下,二是北疆军中,知道这规矩的,据我分析不超过两人,一个是卫大将军,另一个就是军师宋玉峥。
所以陛下知道我们不是反叛,而是无意,大抵只是从轻处理。这李季没皇帝撑腰,也不敢随意惹恼北疆大元帅,不让我们退走百里,估计也只是想找个借口,拖延我们一会罢了。”
万尚志用刀在烤羊身上片下一块肉,皮发出咔嚓的脆响,露出里面的肉,却鲜嫩欲滴,流下浓香的汁水。
赵平的眼神似黏在万尚志片下的那块肉上,嘴大张着,有晶莹透明的液体从中流出,满脸是渴望,
万尚志哈哈大笑,将肉片甩向赵平:“你吃吧,馋死你了。”
赵平接过肉片,被肉片上的温度烫的嗷叫一声,左右抛接,微微凉了温度,便往嘴里塞去。
咔嚓,咔嚓。
一大块肉进嘴,赵平鼓着腮帮子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