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周政竟也未如同往常一样动怒,只是一双眸子含着嘲讽看着他,冷冷道:“说的不错,牙尖嘴利的小子,今天我就等着看你被淘汰后的表情,到时候可别觉得没脸见人。”
往来的工作人员隔绝开他们的视线,一名走到万尚志三人面前手中拿着单子念道:“一坛冽边香,一坛肉骨冻,一坛处理过后的鲜味,你们只登记了这几样是吧。”
“对。”
表示无误后,工作人员对他们随身物品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待确认无误后,上报给了赛场内的众评判处,待评判们审阅过后,统一交由白将行。白将行收了文件后并未着急宣布开赛,他抬头看着天空之上的太阳,看着它一点一点的向着头顶偏移,当日光到达天空的某一处时,白将行低下头,唤来身旁的随从,淡淡道:“开始吧。”
“是。”
随从迅速向前方高台而去,不一会儿便到达高台上,向蓄势待发的数十名鼓手吩咐下去,“开始。”
鼓手们俱是头绑红巾,无袖的马褂式衣裳和短裤一溜红,多余的飘带随风飘动,闻言提起鼓锤,为首那人高声吆喝一嗓,整个鼓队便齐刷刷地抡起鼓锤,正当鼓锤将击鼓面那一刻,远处忽然响起一阵骚动。紧接着,是远处围观百姓们纷纷匍匐似浪花一般先后倒地叩拜,口中山呼万岁,声音穿山蹈海,撼人耳目。
鼓手们刚刚敲响一声,闻听山呼之声不由回头望去,但见一尊巨大的金碧辉煌之辇轿正在上百人的抬动下向此处缓缓而来,辇轿身前身后俱护卫、跟随了无数皇城禁军,铁甲寒芒,尽显寒烁。纷纷慌了心神,还是在鼓手队长的带领下单膝跪地,同周围万民一齐高喊:“万岁!”
赛场评判席,评判们齐齐从座位上起立,以白将行为首走成一队快步向皇辇而去,一路小跑到入场处才停止,排成一排躬身在那里等待着皇辇的到来。没过一会儿,皇辇在力士的抬动下缓缓到达赛场门处,随后似乎是辇轿内的皇帝吩咐了什么,一名内官从中探出头来——却是刘珏。
刘珏冲着两侧力士高声吩咐道:“停。”
待辇轿停稳,刘珏先一步拨开重重华帐跳到地上,随后搬出矮凳放置在下,一边掀着帘子一边道:“陛下,请下轿。”
皇帝缓缓从中走出,扶着刘珏的一只手踩着矮凳下了车驾,皇帝甫一出现在众人眼前,周遭万民瞧见那处明黄色的身影顿时激动万分,万岁声再次如雷鸣隆隆响起。
活的呀,多少人一生能见着活的皇帝呢?
那抹明黄色的身影缓步走到赛场当中,随即长袖一挥,众人便听到那威严的低沉声音,“诸位平身。”
百姓们无不激动地两股战战,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爬起,远处未听见的,也在侍卫们一声接一声的传递下从地上爬起,有些人甚至怀疑地掐了一把自己,直到吃痛地皱紧了眉才知晓这是真的见过皇帝陛下了,不由双手合一,一阵跟自家老祖宗念叨:“祖宗保佑,儿孙在这里见到真龙天子了!”
皇帝并未理会百姓们的言语,他迈着沉稳的步伐向着评判席而去,途中正经过站了一排的厨协长老们,看着为首躬身行礼的白将行,皇帝心里闪过缕缕怒意。他停在那方,忽而说道:“白卿家免礼,诸位卿家免礼。”
“谢吾皇陛下。”一众长老说着惯例的敷衍话站直身子,但俱是头低着,没人像那帮子十辈子都难得见皇帝一眼的百姓一样无礼直往皇帝脸上瞧,保持着谨慎地谦卑。
白将行却是知道皇帝单单点名自己,并非是因为自己厨协会长的身份,与其等着皇帝施威,倒不如他先发制人,于是刚刚直起身子便再次一拱手,说道:“不知陛下驾到,臣等有失远迎,还望陛下恕罪。”
其后评判们自然知道该何时附和,齐声道:“臣等有失远迎,还望陛下恕罪。”
皇帝微眯的目光落在白将行身上,上下打量着这个貌似谦恭的男人,他就凭借着这张貌似忠厚的脸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搞出了这么多的动作。执事门曾经告诉过皇帝,新京城出了一群不知底细的暗探,彼时执事门难以探查他们的底细惹得皇帝发了不少火,而在厨神比赛第一场比赛时影一传达回来白将行那几句话过后,曾顺嘴提过,或许白将行就是新京城神秘暗探组织的首脑。或许是因为影一说那是自己猜测的,所以当时皇帝并不大信,但当今日白将行在自己近前站着的时候,皇帝终于确认了。
有这样一个足够隐忍的主子,也怪不得他手底下那帮子暗探那样为他拼命,待被围杀过几个后又如同一阵烟一样消息不见,再难让执事门发现踪迹,真是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属下,他当真是小瞧了白将行。或许,当初他便不该留下那些同晁元崧交好之人的性命,如今便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
“与卿等无关,是朕一时兴起,想来看看我新京一大盛典,又未提前通报,怎能罪怪卿等,都起来吧。”皇帝面色平静,再未注重于白将行一人,转而看向他身后众评判们,说道:“时辰不是到了么,却是朕的来临耽搁了比赛,众卿都快入席宣布开赛吧。不必管朕,朕只是来看看,就当作平场比赛一样进行便可。”
“是。”
但当众人直起身后,又俱是尴尬地站定原地,等待着白将行的举动。却原来是评判席根据身份由高到低安排座位,如今坐在首端的是白将行,但现在皇帝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