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万尚志也回过神来,他下意识地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情绪,一边听着邵天宜替他掩饰性的话语。
“但是我们和古叔约好了,无论如何都要在厨王比赛决赛之日赶到,如今陈军得城,我们怕古叔叔不知其故,赶来时遇上陈军。前几天我们就去会长办公间找您了,可是听您的下属说您不在,被李延寿找去准备迎接陈军的宴席了,所以这才一路跟踪陈国人,找到您来。”
“这……”周柏秦一副震惊之色,他起身原地打转走了两圈,抬起头一脸凝重:“这,我也并非是什么文官武将,在陈人面前也说不上来话,怕是无能为力啊。但你们放心,当年古叔对我多有照拂,此事我绝不会坐视不管的,今日已经到了宵禁的时辰,你们暂且在我家住下,稍后我让何老给你们安排两间客房,等明日一早宵禁解除,我便去找李延寿说下此事,只希求他能替我和陈军说一说了。”
万尚志二人抬起头,脸上彷徨与犹豫,但终究是无力只能化为一句话:“那就拜托周叔了。”
周柏秦摇了摇头,“错了。”
“什么?”
周柏秦看着二人,叹了口气,“我说你们叫错了。”他指了指邵天宜,“如果我没记错,邵哥当年的确留下个孩子,如今正是你这个年纪。”
“若周叔说的邵哥名讳齐宇,那正是先父。”邵天宜开口说道。
周柏秦眼神追忆,“不错,邵哥长我两岁,当年的他比你今年还要小上两岁。所以我和你父亲叫费、古二位叔叔,你们叫他二人叔叔,又叫我叔叔,这岂不是乱了辈分?所以我说错了。”
万尚志二人一时讶住。在岛上之时,根本没这么多人须得计算辈分,是以他们只是凭着年纪相互称呼,费、古二人年长于他俩,自当叫叔,不然还能叫爷不成?可此刻经由周柏秦一说,二人才后知后觉,察觉出几许尴尬来。
“哈哈。”周柏秦显然发现了他们的窘迫,玩笑般地揭过这一茬:“好了好了,毕竟我相貌同你们一般年轻,便是平你们一辈也说得过去。毕竟咱可不像……”突然间,他停住嘴,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下去。
万尚志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心情也不由低沉了几分,但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察觉的样子浅笑道:“周叔的确年轻。今日周叔为宴会一事操劳大半天想来也累了,既然我兄弟二人想说的也说完了,便不打扰周叔休息了。”
“好,”周柏秦淡淡说道:“我这一把老骨头,是该歇歇了。何老就在外边,你们请他带你们在院子里找一处客房休息去吧。”
“侄儿告退。”
找到那名为何老的老者,二人诉之了来意后,何老便带着他们从一处花园穿过,走到院子侧身几处小宅旁,拉开了几间房门,任二人随意挑选一处居住。万尚志找了间靠花园的,邵天宜找了处靠院墙的,二人在屋里各自歇息一会儿,到了晚间有人敲门,来引二人前往前厅用膳。万尚志二人跟着引路的侍从走到一处大厅,厅内一张长桌,周柏秦端坐在首位,桌上摆放着几道简单的家常菜。吃过饭二人告退,不一会儿有侍从端来洗漱用具,一番洗漱过后,天色已然深黑,万尚志在床上辗转了两下便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周柏秦和二人一同吃了早膳,随后便叫二人在家中等待消息,并制止二人回返厨师协会,因为那里一直有士兵把手。二人在房内无所事事,侍从取来了一盘围棋给二人解闷,万尚志不会玩,推脱了几句在邵天宜的‘闲着也是闲着,不若我教你两手咱们下两局’一句话中入了坑,连输了六七把。万尚志看着哈哈大笑的邵天宜心中不满,提出换一种玩法,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五子棋的规则,便和后者下起了五子棋,先前一两把轻松取胜,但逐渐的,万尚志发现取胜越来越难,直至有一局邵天宜赢了他,这之后,他再没有赢过。
“不玩了不玩了!”万尚志恼羞成怒,“好生不要脸,欺负我个新手也真是有成就感了。”
邵天宜笑得直抽,他用半天的时间平缓了气息,一把拉住万尚志的袖子说道:“别不玩啊,哈哈,我怎么欺负你了?你看,围起你说不会,下了两把就要和我玩别的,可是你提出的这个五子棋我却也是头一次玩,怎地赢了你便叫赢了新手呢?这棋可是你提出的啊,哈哈哈,再说了,你开头赢我的那几局,我也没抱怨吧?来,别闹了,咱们再来两局。”
“滚滚滚,不玩了!要下你自己左手和右手下去。”
两人笑闹了一会儿,默契地谁都没提那些糟心的事,这些天堆积在心中的压抑情绪大大减少,倒是轻松了不少。
但任由邵天宜如何,万尚志都坚决拒绝再同他下棋,闲来无事,他便问了侍从厨房的位置,打算去厨房创作点新鲜东西。邵天宜见他走了,看着棋盘的另一侧空荡荡的,忽然觉得无趣,怏怏地收了棋子,回屋躺着去了。
万尚志跟着侍从到了厨房,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咣当一声巨响,他好奇地缓步走进厨房,只见一位青年正站在案前,手里抓着一条鲈鱼,地上翻倒着一个木盆,大片的水迹从那木盆处缓缓扩散向四周,转瞬间流了一地。那青年就站在一滩水迹之中发呆,手中的鲈鱼不时扑腾一下,但他一手扣进了鱼鳃里,是以那条鲈鱼不过是在做无谓的挣扎。
万尚志正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