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父亲被屈辱后外表愈发让人怜悯,许多爱心人便更加施舍于他,奈何如此反复,他便愈被乞丐团伙觊觎仇视。
反复几次遭打,队长父亲已是无了活命之心。
忽而一日,一个以算卦为生卦师看到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的他。卦师拨开队长父亲的乱发,便看到他被脏污与血污浸满的脸,卦师怜惜地擦拭着他的脸,嘴里喃喃道:“可怜见的。”但彼时的队长父亲已失去生意,身上的伤口仍在缓缓流着血,已在昏迷当中等死罢了。
卦师掏出怀中的布巾,细细地擦拭干净他脸上的污涸,不一会儿,虽说他脸上仍有许多污点,但却也渐渐露出了原本的面貌。
卦师细观他面貌,又翻看他身上多处的伤口,几次起身欲走,可最终还是蹲下身子将之抱起,叹息道:“罢了,缘分缘分,今日老天要我遇见你,便是你我之间的缘分。”
就这样,卦师花了大笔银钱,悉心照料,终于将队长父亲救治活。那一日,卦师低头看着矮矮小小的队长父亲,淡淡说道:“你现下已经病愈,身体完全康复,便走吧,回家去吧。”
队长父亲虽说惨遭凌虐,可他自然亦在过往的经历中察觉到人性之中的善良。那些看他可怜为他施舍银钱的人,那些见他饥寒为他带来一碗饭菜、一张旧毯的人,还有,在他已失去活的**,正准备在阴暗角落当中苟且死去的时候,替他疗伤治病,将他从生死线上拉回的卦师。
他人虽小,但却看遍了世间百态。
“先生,您的大恩大德,小子一辈子不会忘。”队长父亲带着哭腔说道:“只是,小子现在无处可去,父母都去世了,家里几个亲戚占了我家的田地,便把我当做垃圾一样扔来扔去,小子再没什么去处,离了先生您不知还能去哪里,若先生不嫌弃,便将小子收留下吧!”
卦师神色淡淡地看着他,却只是看着,并不言语。
队长父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洗了洗鼻涕,“若是先生不嫌弃留下小子,小子这一辈子,便都交给先生了,给先生鞍前马后伺候着您。便是下辈子,小子也愿为先生当牛做马,还求先生留下小子!”
卦师敛下眼,不禁低叹一声,这才道:“你既有如此身世,也愿跟着我,想来便是老天爷的安排。我一身衣钵并无传人,你若愿意留下习学我的衣钵,我便也收留了你。”
“感恩先生不弃!”队长父亲一听,当时哐哐磕头,连道:“多谢先生,小子愿意。”
“好了,起来吧。”卦师说道,一边搀扶起队长父亲。看着队长父亲站起身来,卦师渐渐正色起来,语气也愈发严肃:“你可知,从我一道,要习文认字,见千人面而断千种面相,学习卜算一道是无止境的,十分辛苦。我再问你一遍,你是否能坚持下去?若是不能,也别白费你我的精力,不若我散予你些银钱,你自去找些营生罢,也好得个清闲快乐。”
“小子能吃苦!”队长父亲一听,顿时面色坚毅,也带着两分央求之色,“求先生别赶我走。”
卦师扶着队长父亲,一手掐住他的下颚抬起他的头来看向他的面容。他早年三次娶妻,前两位妻子结婚不出一年便因病离世,第三位妻子在为他产子之时也难产而死,独留一个小小婴孩。
卦术面相乃是他家祖传技艺,在他不足十岁的时候,便听过父亲忧愁所言,他是天生孤煞之命,恐怕今后无妻无子无兄无弟无友,但凡跟他沾上半点关系的人,尽皆可能死于非命。
果然,他父亲一连再生三胎,可尽是早夭之命。迫不得已,父亲便只将家传技艺著成书教授给他,便将他送往一处道观之中,叫他拜了道观之中一位道长为师,随后就下山了。
他十二岁的时候曾虽师长下山云游,途经故乡,见到旧时小院。院中,他的父亲正抱着两个娃娃,在院中灿烂的笑着。
“走罢。”道长只瞥了一眼淡淡说道,便领着他走远了。
到了十五岁,道长师傅正带着他云游到横川城,恰逢赵兵入侵,道长师傅亦惨死于兵戈铁骑之下。
卦师的儿子也是在风雪交加的一夜中去世。他不明白,明明炕上烧的火热,自己的儿子竟然还能风寒而逝。明明倾心照料,可却无力挽回儿子的性命。
自那日后,他终于相信了天命,虽是不到三十的年纪,却再不娶妻。
是以在他见到奄奄一息的队长父亲之时,虽有想救之心,却唯恐因着自己的参与而导致其更向死亡之路。
但他终究是不忍,因为当他见到了队长父亲,就在思想,自己的儿子若是还活着,是否也长的这样高大,面容是否同自己相像呢?
他看着队长父亲,忽然察觉他的面相非同一般。待他用巾布擦拭过他的脸颊后,只是一瞬间,他便恍而察觉,此人兴许就当遇见自己,就当为自己所救,他应当是自己衣钵的接班人。
他的面相,是杀破狼。
于是犹豫了再三,他终于将之带走救治,果不其然,此人病情一天一天的转好,并未因为自己而有所负面影响。
天煞孤星乃是劫煞加孤辰寡宿隔角星叠加为是,若临阴阳差错更是刑克历害,纵有贵人解星亦无可救助。但,杀破狼乃是同天煞孤星命运相近的一种命格,同样伤及亲人,却不毁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