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条阴暗脏乱的小巷,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建在泥土地上的土木房,木损土破,不少房子上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未清,晨间日光照在积雪上,反射出五彩的颜色。
万尚志二人走到一处破旧的房屋外,身旁的福宝忐忑地说句‘到了’。万尚志打量着房屋,不禁略皱起眉,其余住宅,至少有个院子栅栏围在外面,福宝的家则是只一个房子建在野地里。
福宝推开房门,露出其内的家徒四壁,还不待万尚志打量,一个小姑娘猛地从旁屋钻了出来,想来她是听到了声响,一跑出来便扑到福宝怀中“哥哥。”声音里透露着害怕。
“白采别怕,哥哥把贵人找来了,贵人会救娘的。”福宝轻声安慰道,一边偷眼看万尚志。
小姑娘闻言,这才发觉哥哥身后还站着个人,不禁脸色一红,紧忙从福宝怀中脱出,随后诚惶诚恐,时不时地偷瞥一眼万尚志。
“我们进去吧。”福宝说道,但他抬眼看向万尚志的目光流露着询问。
万尚志点点头,率先走了进去。
入门是个小小地客厅,整个客厅空荡荡的,除了一张圆木桌和三把破旧椅子便没什么了。房子里冷冰冰的,万尚志甚至感觉屋内比屋外还要冷,他嗅着屋子里莫名的烟味,心里升起几分奇怪。
福宝赶紧进来,引着万尚志向卧房走去,小姑娘白采则是低头悄悄地跟在后边,不时抬头看万尚志的背影,却不敢出声。
迈进卧房,首入眼帘的就是一处开放式的小柜子,柜子很小,但这个贫穷的家庭似乎也没钱买太多的衣物,是以小柜子里只放了两三件的衣服,还是那种因常年浆洗而泛白甚至布料薄淡起来的那种。
偏头看,便是一张炕,炕上躺着一个中年女子,此刻她闭着眉目,裹在两张厚厚的毯子里。
此刻鼻尖的焦糊味更浓了,万尚志看到炕灶里正燃烧着柴火,显然是为了那中年女子取暖用的。
万尚志略一皱眉,他不知道这样燃烧会不会产生一氧化碳,进而导致一氧化碳中毒,他只朦胧地记得,煤炭等燃料的不完全燃烧,会产生一氧化碳。
可他想想自己在厨房里烧着木柴,也没什么事,抿了抿唇,提醒道“烧炕的时候,连通客厅的这扇门不要关,散散烟气。”
福宝点头应下了,随后咬着嘴眼巴巴地看着万尚志。
万尚志无视他的目光,移目向炕上那中年女子,见其面色白淡,唇无血色,眉眼紧闭却在微微颤抖,想来在梦中也在惨受着病痛的折磨。
她久卧床上,发丝却井然有序地拢在一起,只是发顶稍稍出油,想来平日里总有人帮她收拾。
“叔叔,求你救救我娘吧。您的大恩大德,白采没齿难忘,下辈子白采给您当牛做马来偿还。”小姑娘的哭声蓦然从身后惊起。
万尚志身子一僵,恶狠狠地回过头,看到轻声啜泣的白采,顿时一腔怒气化作碳气随气流刮走,只剩下几分心疼。
“别叫叔叔,叫大哥哥!”福宝看到万尚志的动作,赶紧向妹妹说道。
白采听了哥哥的话,看向万尚志,后者尚未收回恶狠的目光,她不由颤了颤“大、大哥哥。”
万尚志无奈,从怀中取出钱袋,掏了几块碎银搁置在炕上,嘴里说话吐着哈气“这些银子足够给你们母亲看病了。”
他看着想要说什么的福宝,忙伸手制止了他将吐出口的话,自己则是继续说道“别拒绝。另外的那些钱你们去置办点被褥和过冬的衣服,再没几天就是春节了,你们也买些好吃的东西过个好年。要知道,过了这个年,你们母亲的病也会逐渐好起来,日子也会越过越红火的。”
看向矮小的二人,万尚志挑挑眉“明白了吗?”
福宝和白采眼里逐渐盈现泪水,福宝一抹眼泪,拉着妹妹一下子跪倒在万尚志身前磕了好几个头。
万尚志匆忙间拦不住俩小孩,听着福宝嘴里道“请恩人受福宝一拜,今生福宝还要照顾母亲和妹妹,来生一定投胎到恩人身旁,为恩人做牛马相报!”
白采也学着哥哥的话说了一遍。
万尚志实在拦不住,只得松手让他们在地上跪着,沉声道“我无需你们做什么牛马来报恩,只需好好活下去,好好照顾着你们的母亲,以后亦勤恳为人就好。”
说着,他目光深沉“若要非想着为我做些什么,就每夜帮我祈求一下,祝我所愿功成吧。”话说完,也不待俩小孩作什么反应,转身大跨步离去。
“请教恩人姓名!”福宝二人忙从地上起身去追,可终究是个小孩子,怎么能追上大人的步伐,只能将万尚志所言牢牢记在心里。
后来,经过大夫诊治和白采精心的照顾,二人的母亲逐渐康复,几天后,母子三人度过了一个美好的新年,而福宝和白采亦遵守着约定,每夜虔诚祝愿那位不知名的恩人叔叔能够所愿功成。
万尚志回到闹市中,临近新年,早市热热闹闹的,摆了一长街的喜庆物件,路上更是前肩搭后肩,人挤人。
他百无聊赖地扫着街旁叫卖的物件,没一件能让他提起兴趣的,他加快脚步,很快回了客栈。
店小二见了他回来,笑着迎了上来“客官劳累了,要不要用早餐?”
万尚志脑子一转,问道“与我同行那位醒了么?”
“早一炷香前醒了。”店小二回忆了一下笑道“这儿会应该正用您给他留的早餐呢,小的一直让厨房温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