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外波涛汹涌,且可以辨认出是自南向北奔涌去去!”
鱼鸮一族久居北海,听音辨浪之能异于常人,在这风吼雷鸣的夹缝中听出岛外涛声。守约闻之一震,将之前所见所闻,在脑海中飞速闪过一遍,随即接过布尔话头:
“莫非北海每一甲子的潮起潮落真的是源于此间?何等海兽可竟能拥有如此庞大地自然之力!”
“不错!以这涛声来判断的话,定是如此。看来这鸮狼之争的始作俑者便在此间,只要我们弄清楚这凶兽的来龙去脉,定可破此千年疑云!还北海生灵一份安宁!”
布尔说完见无人相应,随即明白其中缘由。微微一顿接着说道:
“据书中所载,你们需要的东西,应该也在这里!再者,据我当年卜筮之相以观的话,我等休戚与共,途虽殊归终同!布尔斗胆请诸位道友,以北海苍生为念,一道破此困局,造福生灵!”
布尔说完便要下拜,夜雪挥袖阻拦。搀起布尔后,夜雪深情扫视弟弟妹妹,转身迈出两步后回头对众人说道:
“我等之所求与道友之所望殊途而同归,我等之所望与道友之所求岂不同归否?天下一体万物一心,常言‘以苍生为志’而不能挽一隅之性命者,何以申报‘以苍生为志’之宏愿哉?善有大小之分,却无高下之别,事关鸮狼之争,更兼北海苍生,我等岂能袖手置之!再者,布尔之于我等犹如朋友、兄弟,朋友临此大难,岂能怀隔岸观火之心而任其覆灭?当同心同德、竭诚一体,虽说是为道友,可又何尝不是为了自己!”
守约兄妹目光炯炯,望着姐姐重重点头,令夜雪一阵感动。俱知前路险阻、生死未卜之下,犹能毫不犹豫地慷慨赴难,该是何等地信任和深情啊!布尔心下无比感慨,但大恩言谢倒显轻浮,遂在心中暗自许诺报德之事。
五人单膝跪地,围成一圈将头抵在一处,布尔便将自己的作战计划和盘托出。其间守约和玄策偶有插话、讨论,只消一盏茶功夫后,五人便潜匿行迹朝湖心岛方向进发。
头顶风助火势烈焰焚天,其间夹杂着的暗红霹雳,让这幅霸道的自然力量显得愈加恐怖、诡异。好在林中虽有大风肆虐,嗡嗡雷声,终究并不妨碍前行的脚步,甚至可以作为巧妙地伪装,以掩盖众人发出的细微声响。
诺大的湖面已近在咫尺,五人在紧邻湖面的一株大树后聚首,一番商议后,决定兵分两路。一路由夜雪载守约、玄策,自空中进发;一路由布尔带着丫头自水面出击。红尾服下药丸后沉沉睡去,不能载着二人,但布尔毕竟是鱼鸮一族,虽不似红尾般擅长水战,却也精通水性。主义既已打定,五人便分头而去,身法凌厉转瞬即逝,唯留些许气息在风中飘荡。
湖心岛倒也不大,方圆尚不足十公里。比及近处细看,竟是一座光滑、焦黑的山包,山体独立并不连绵,仿佛一桩高耸石笋,又似自他处飞来之峰。夜雪三人刻意凌空巡视,却并无隐匿立足之地,遂寻一处近水湿地中露出的石块歇脚,一边分析山石地势,一边等布尔和丫头到来。
说来也怪,两队人马均未遇到阻碍,水中甚至几无游鱼,且愈是靠近湖心越是毫无活物。双方碰头后一起登岛,可这岛上山体奇特,立足尚且不易,更无容身之处。
“此刻唯有绕岛一周,以观此岛可有入口、结界。”
布尔低声与大家商议,虽然这实在不利于隐藏行迹,甚至可以说是犯兵家大忌,但当此之时却也唯有此法。夜雪随即将冰甲运起穿与众人,五人便在布尔带领下依次前行。不消多时便回到原处,神色难免消沉,这偌大山体圆润光滑、焦黑炙热,仿佛通体铸就的一口大钟,毫无接口缝隙;抬头向上看时,只见山体高耸,形成山尖,尖端细长直至插进头顶火海之内;山尖与山体相接的地方倒是有几处孔道,皆成次序排列,然孔道狭窄且炙热无比,绝非生灵可越之地。
“此岛霎时怪异,如一方硕大囚笼,想来这凶兽便在这山体制下。道兄深谙奇门遁甲之术,可否看出其间法门?”
夜雪说的淡然,且并不看向布尔,仍是上下打量着这座致密严实的奇特大山。但布尔却因这句话陷入沉思,口中喃喃自语:
“囚笼……囚笼!囚……”
“布尔叔叔,这上面太热了,还是你带我游泳的时候,在水里舒服。”
丫头一句打断布尔神游在诸多藏书上的诸多思绪,却又同时点醒了众人得思维格局。玄策随即插嘴道:
“对啊!妹妹说的在理,上面既然走不通,何不反其道而行之,从水中尝试一番呢!”
众人一扫适才的落寞之色,布尔也暂时收起方才的诸多思绪,深吸一口气后捏诀纵入水中,只待一顿饭工夫方才出水。不等众人问询,又是深吸口气潜入水中,如是者三,终于浮出水面与众人归于一处。
“湖心岛正南方向,距水面三五里处有一道神秘结界。”
布尔缓缓喘气,众人初闻惊喜,随即惶然。且不说凶兽如何,单单这水下三五里就足够几人侧目了。况且此岛既有结界,可见是为囚禁此凶兽而建,此刻贸然突破结界,若再不慎解开封印,且不说五人殒命于此,北海苍生怕也是要由此涂炭。
众人心下分明,甚至连布尔又何尝不知。但内心深处的召唤,使他不能就此止步。他需要一个能说服众人以及自己的理由,这一切迫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