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稚子和锦鸡女童分居木制大门两侧,二人皆手捏法决,一红一绿两盘幽光在二人掌间转动,夹杂着的黑色符咒在光盘中散射游走,生杀之力尽在其间。只见二人分将掌间光盘拍在两扇木门之上,平淡无奇的木门瞬间在双掌的催动下生出斑斓的威光,光芒映照之下,二人在门上各画一个半圆,调换了彼此站位,刹那之间木门打开,却并非想象中的推开,而是分向两侧缓缓滑动,一片黑暗夹杂着阵阵木香扑面而至,但这木香中所混合的气味就显得耐人寻味了。
众人随白鹿稚子缓缓步入,小兔子揉揉眼睛,想要快速适应阁楼内的黑暗环境,然后迅速地超过众人的脚步,站立起来,抬起前肢呈喇叭状放在嘴边,清清嗓子后,深吸一口气:
“林熄叔叔——掌灯喽——”
幽幽鹿鸣拖着长长的嗓音,在这宁静的阁楼中奔流回荡。如同一只盘旋的飞鸟,回环不止;亦如夏日里的藤蔓,生长不息。良久,一阵哈欠声从楼顶飘落下来:
“怎么又到晚上了,感觉刚睡着啊——”
啊字未了,又一波哈欠声便飘然而至,众人暗想这该是一只多么慵懒的家伙啊,熟料这哈欠声未了,整阁楼便炬火焚天、如同白昼。突如其来的光明将众人慢慢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刺得生疼,待慢慢再睁开眼时,丫头一声大叫,扑进守约怀里,守约也在这一瞬间,揽起怀里的妹妹向身后一放,向后撤起的脚在空中犹豫一秒后,猛地向前迈出一步,挡在众人前面。
一颗丈余宽的熊头赫然呈现在众人眼前,毛发棕红棵棵如钢针般精神抖擞,熊眼微闭,却有种随时可能睁开的恐怖错觉,近乎丈余的双掌平铺在头颅两侧前方,三尺长的漆黑利爪间,似乎蕴藏着雄浑的力道;再看周围,飞禽走兽、鱼鳖鼋鼍悉数陈列,且尽非凡俗之物,不乏洪荒猛兽、奇珍异兽,即使是常见之走兽,个头之大也属万中无一的巨物,好一副群兽聚会、万兽来朝的威严盛景。
定睛看时,不难看出这些巨兽皆为主人陈列的标本,只是兽多珍异且远胜凡品,故给人的视觉冲击感格外震撼。如果意味只有大厅这些就大错特错了,圆形布局的阁楼,通体惯之,仰望处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视觉压迫感。不过想来奇怪,如此格局之下,带给人的却不是毛骨悚然的阴森感,而是令人震颤的恐惧感。
“别怕,他们都是罪有应得的大坏蛋!”
白鹿稚子说着走到丫头身边,把她从守约怀里拉出来,到大厅正中的圆桌坐下。只见这桌子纹路非凡,呈卦象分布,中心处一团模糊符篆,回环衔接势若风雷,暗藏无穷之力。丫头身板娇小,无法坐在圆凳上将手肘平铺于桌面,只得伸出小手搭在桌子上,可这一触之际,一股酥麻的刺痛感直击内心,丫头嗖的撤回小手,怎么也不愿再坐这里,稚子嘿嘿一下,把她拉向角落里的长条桌处坐下,同时招呼众人在长桌坐定。
“雷爷狩猎未归,诸位可暂饮茶品暖身。”
白鹿稚子取釉黄白底茶具,骨刀剔茶砖入壶,掩水合盖后,抬头对着楼顶呼号:
“林熄叔叔,下来喝茶喽——”
又是良久,从上面传出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什么喝茶?还不是想让我给你烧水啊!”
接着便是一个哈欠,哈欠声未了,一点火星从楼顶的横梁处飘落,下坠的过程越来越大,终于燃成一团熊熊烈火,众人正看得惊讶,忽然竟在耳边传来适才音色的声音:
“嘿嘿,不过就好这口,还是长生大侄子体贴我啊!”
火团未落,却见一个眨着活灵活现大眼睛的小孩子,在白鹿稚子身旁坐定,且戏谑着攀谈起来。惊得张大的嘴巴,被一团恰在此时坠落的火焰遮挡,烈火不偏不倚正中这只黄釉白底的茶炉,也不延及桌子,只将茶炉团团围住燃烧起来。不一时便见茶炉“呲呲”冒起白气。
叔叔?慵懒?训诫!小孩!太多的疑问在众人脑海激荡,但未知和惊异对当前的他们来说早已习惯,如果什么事不能引起几人的惊讶,倒会让他们觉得颇不寻常。但这毛茸茸的小孩可不打算给众人太多的思考时间,接着说道:
“刑暮娃娃,小小年纪的别整天故作深沉,我要是像你这样美,那不得要乐上天的节奏啊……”
一句话逗得锦鸡女童咯咯笑起来:
“林熄叔叔尽会说笑,您说我这肃杀之容,常常笑算什么回事?弄得好像我天生喜欢杀伐一样,晚辈可不要做那种变态!”
说完嘟起小嘴煞是可爱,不过也很听话的慢慢收起脸上的冰霜,换上少女特有的温暖活泼。
“看看!这就美多了嘛!你们啊都不做变态,那就让为叔我做变态了吧!”
这位被称作林熄叔叔的“小孩子”说完已在空中划起一道火红弧线,伏在丫头耳边,以吓唬人的语气缓缓说:
“小女孩——本喵明人不说暗话,你们今天都得死!倒不如听我一句劝,早死早超生……”
“哥哥……哥哥——”
丫头吓得腾地跳起来,抓着守约胳膊,往守约身上靠拢。守约并不说话,伸手安慰下妹妹,又将她抱在座椅上。
说完也不理会惊恐的小女孩,从另一侧闪回,落座时手中已拿起桌子中央呲呲冒着热气的茶壶,数了数桌上的人数,斟满九杯,落壶的一瞬间,升起一团锦簇火花,随即在火花中抽离一道细丝,绕着桌子游走,待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