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年点头继续说道:“正是如此,可惜单靠九转金丹,依然无法治愈赫连夫人,布衣大师只得将她以‘万无归息’的法子暂时冰冻起来,保得一缕生机不灭。这些年来我行走天陆,便是为了找寻救治赫连夫人的十六种奇药,但如今加上珠仙草,却还缺了三味。”
丁原疑惑道:“布衣大师为何不准风雪崖见那赫连宣一面,莫非是害怕他不利于教主夫人?”
盛年微笑道:“也不全然如此,只因为当年魔教覆灭之事太过诡异,目前赫连夫人无法苏醒,所以暂时也不宜让风雪崖见着。”
丁原正要说话,忽然闻到自晨风中吹送过来的一股奇怪的焦糊味道,好像有什么不洁之物过火一般。他与盛年互望了一眼,彼此都瞧见对方眼中的警觉与诧异之色,于是双双加快脚步朝镖局赶去。
沿途上那股焦糊气味越来越浓,两人心底不祥的感觉也愈加明显。
刚转过街角,就看见关洛镖局的正门外聚拢着上千名围观的百姓,数十名官差推推搡搡维持着秩序,更有几队官兵在路口开始设卡。
一缕缕浓厚的黑烟从镖局的宅院中冒起,凉爽的晨风里,却夹杂着一蓬热浪扑面而来。镖局的围墙上布满黑糊糊的烟熏痕迹,两扇大门更是残缺不全,只有那两尊石狮还看得出是原来的模样。
丁原低声道:“不好,果真是镖局出事了!”
盛年眼中闪过了一缕精光,微微一点头便迈开大步率先挤进了人群。而他身边的人也没察觉到什么,就感到一股柔和的大力涌到,便莫名其妙的朝旁让去,闪开了一条道路来。
两人不着痕迹的闯到前排,把守在正门口的一个衙役手中提刀喝斥道:“退后,退后!吃饱撑着啊,来凑什么热闹?”
丁原哼了声就要发作,盛年按住他的肩头拽着他朝后退了半步,低声道:“情况未明,不要惹事。”
那衙役见两人退后,嘴里咕哝了几句,便走开又去教训旁人。
此时听见身边一个中年妇人嘟哝着道:“造孽,真是造孽啊!怎么百多口人竟没逃出来一个,全都叫天火给活活烧死了。老天爷为什么不长眼呢,秦老爷子这么好的人,却落了这么一个下场,实在没天理啊!”
丁原打量了那妇人一眼,见她布衣围裙,身材壮实,似是镖局附近的邻居。于是问道:“大婶,秦老爷子家究竟是怎么了?”
那妇人见有人问她,双手一拍,话匣子打开道:“这位小哥你是不晓得啊,那秦老爷子是咱们衡城府出了名的大善人,镖局里头上百口人也没招谁也没惹谁,也不知道怎么着就得罪了老天爷,让昨个半夜里的一把天火全都烧死在里边,你说惨不惨?说来也怪,这天火还就只烧了镖局,旁边的房子都还好好的,连隔壁院子里的柴房都没被点着。”
丁原自然不会相信这种愚夫愚妇之说,要说秦铁侠等人叫一把“天”火给活活烧死,简直就是笑话,更何况当时镖局里头还有阿牛!
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天雷山庄,雷远他们是做得出这等事情来的。
盛年双拳紧握,极力压制胸中的愤怒,沉声问道:“大婶,这镖局里就没有一个人逃出来吗?”
“哪有人逃的出来?”
那妇人又叹了口气道:“天还没亮我就站在这儿看官府里的人整车整车朝外拉死人,有些个都被烧成黑炭啦,认不出谁是谁。要不怎么说是天火呢,若是一般人家失火怎么可能把人烧成这样呢?”
丁原胸腔里一股热血上涌,就要冲进镖局看个究竟。
他的心中绝对不信阿牛和秦铁侠等人,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全都完了。
如果真是这样,即便天雷山庄的后台是天王老子也无济于事。
忽然听见背后有人低声唤道:“盛叔叔,丁公子!”
盛年、丁原双双回头,就瞧见人丛中有一个小厮打扮的黑小子露出了半个头来,正用惊喜悲戚交杂的目光望着他们。
丁原一眼就认出这正是秦柔,站在她身旁的还有一个菜农模样的小伙子,只是右袖空空荡荡,脏兮兮的衣服透出隐隐血迹,这不是大洪是谁?
盛年环顾左右,见周围的人并未察觉到什么,于是用目光暗暗示意那两人,率先退出人群。
四人走进镖局对面一条僻静的巷子里,盛年停步急转身道:“秦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令尊与我罗师弟他们现在哪里?”
秦柔张了张嘴,话未出口,珠泪却似断了线的珠子般坠落,转瞬间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偏偏还只能压抑在喉咙里,细牙狠狠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一口气上不来,身子竟也摇晃了起来,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
大洪见状涨红着脸说道:“他们都叫天雷山庄给抓走啦,其他人除了我跟小姐两个,全都叫雷远和他的手下给杀了,连尚副总镖头也被神鸦上人的毒爪活活穿心而死!两位公子,你们赶快想个办法吧!”
盛年虎目之中怒火燃烧,徐徐低喝道:“天雷山庄!”
当他想到关洛镖局满门被屠的惨祸可说是由己而起,心中更生愧疚,不禁懊悔当初请秦铁侠相助救人。
他也曾经料想天雷山庄迟早会找到关洛镖局的头上来,因此曾劝秦铁侠收了镖局暂避一时。只可惜秦铁侠割舍不下祖上传承的这份基业,终究没有听从自己的劝告。
而雷远等